随着苟斌的谣言风波渐渐地被人们所淡忘,高志洁的生活又慢慢进入了以前的旋律和节奏之中了,只不过现在他除了教书育人一如既往地关心江娜外,生活中不可或缺地增添了新的乐趣——就是闲暇时间里和文梅李雪手机聊天,给他寂寞苦闷的生活添加了亮丽的釉彩。算算快到学期终结了,下星期就要进行期终考试了。高校长昨天告诉高志洁负责把期终考试的监考和阅卷安排好。
一个十分寒冷的冬日,应该是周六下午,所有年级的学生都不上课,校园里是非静寂。
江娜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给高志洁送来了一筐红薯,高志洁问了问江娜的家里情况后,江娜看着高志洁,神情显得很不自然,问道:“老师这么久怎么不到我家里去了啊?”
高志洁被江娜问得颇为尴尬,他能够告诉江娜是她妈妈的意思吗?当然不能,他只好哄骗江娜说道:“老师太忙,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江娜用难以置信的眼光失望地望了一眼高志洁,什么也没有说就悻悻地走了。
江娜走后,高志洁无事可做,呆呆地出神。周末是高志洁最为难熬的时间,平时忙起来什么都可以不想不问,可是这冷冷清清的偌大校园就像一座坟墓,而他就是这栖息在这座坟墓中的唯一的人。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股悲伤的气息把他团团抱住。直到黑暗把他吞没了,他才惊醒过来。
高志洁忙着把吊灯的开关拉了一下,室内瞬间被水样的温暖的灯光充斥得满满的。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这间已经住了十多年的办公室兼寝室,一股悲凉的情愫再次把他的心冻得冰凉冰凉的。他想死去的父亲母亲,想死去的妻子,想自己的妹妹,想自己的儿女,想到他们,高志洁心中那股凉气被驱逐得少了很多。
亲情是可以用来取暖的!高志洁心中莫名地感叹!
他正要捅开煤球炉子做饭,一阵敲门声清晰地传来,高志洁起身来到门后,轻声问道:“谁啊?”
“高老师,是我!”
“哦,是高老师吗?”高志洁边开门边问道。
“是啊!是我!”
门开了,高额老师正站在门口,见他开了门,忙说道:“老弟,你的动作真慢啊!”
高志洁苦笑着道:“正要做饭呢?你老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什么事儿?”
高额也不用高志洁让,一侧身竟从他的身边到了屋内,瞬息坐到了椅子里。说道:“我后天进城办个私事儿,你帮我上下午的课吧!”
高志洁惊叫道:“高老师,我后天白天已经有四节课了,再加上你的一节课,我还有晚自习,你想累死我啊!”
“老弟,没有那么夸张吧?”高老师瞥了高志洁一眼,嘴角不屑地向上翘起。
高志洁不是不愿意帮他的忙,关键是这个高老师经常地有事儿,别人帮他上的课,他从来都不会要回来,也就是你为他上课该上,因此只要是他和别的老师调课,基本上调不成。可是高志洁心肠软,每次高志洁都拗不过高老师的软缠硬磨,最终他总能如愿;其实高志洁每次都答应他,是不想得罪他。
“老哥,你也得让我休息休息啊,你看看我够快累成人干子了!”高志洁努努嘴,满脸的无奈。
高额从椅子里一跃而起,快步来到高志洁的煤球炉子跟前,伸手把炉子擢好,大方地说道:“走,老弟,今晚上老哥请你开开斋吃顿好的,贿赂贿赂你,总成了吧!”
高志洁不相信地望着他,问道:“我没有听错吧?”
“我可是个大活人,大活人说话还能错了嘛!走吧!”高额大咧咧地说道。
嗬,这个高额可不是随便请人吃饭的主!
高额可是标准的小白脸。这家伙身材高挑,和高志洁差不多,皮肤较白,国字脸,刀子眉,眼睛很大,高鼻阔口,一嘴整齐的白牙。一身时尚的衣服,把他打扮得也是玉树临风,给人的观感不错。
高额是本地人,他比高志洁大两岁,他的父亲是公办教师,因为父亲有哮喘病,实在不能再代课,于是就托关系走后门,提前办了个病退,让他时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工作后,他还不求上进,不知进取,一肚子青苔屎,因此这家伙的笑话比较多。
高额原先是教语文的,据说他在课堂上的笑料可以船载车装了。
他能把“中枢神经”读成了“中区神经”;把“海盗”读成了“海窃”;把“铿锵”读成了“坚将”,诸如此类的错误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一篇美文他都能读得结结巴巴,不成句子。讲课时,拿着参考书照本宣科,也讲不明白,有时候他干脆拿着参考书把东西抄到黑板上,让学生抄,一堂课下来,整个教室只听到师生奋笔书写的沙沙声,倒也是一曲别开生面的优美乐曲!
有一次,班里的一个男生问他:“高老师,阿房宫是谁烧的啊?”
他连想都没有想,脱口答道:“你管他谁烧的干嘛?烧的又不是你家,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结果这个经典的回答,被一个初三的学生听到了,学生背后送给他一个光荣的称号——咸吃萝卜。
高额一次上全校语文公开课,让学生练习造句字。
第一题是让学生练习用“的,地,得”三个字造句。结果班上的一个同学自告奋勇地起来说了“妈妈说我家的地得拖了!”一听学生说完,他高兴地裂开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