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年初,电工到底干什么去了?
其实早在2010年,家人们就知道了,并不是因为他的脱密期过了,也不是因为他的原则性坏掉了,而是那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们被动地知道了。
在2019年春节家宴,乔家再一次变成了小型幼儿园。乔楠有时候确实挺异类的,虽然出身行伍,训人训惯了,但对待孩子却极有耐心,几乎从不发火。放眼乔家,属他最黑,但孩子们不怕他。相反,孩子们最喜欢缠着他,因为他会建房子(其实就是搭了个小花园),出去玩的时候会搭帐篷(这个对他来说倒真是小菜一碟),教孩子们游泳(因为这个他又被父母很批了一顿,毕竟去海里游泳还是太危险),他还会讲各种新奇有趣的故事,他说起话来很好玩。
小时候他和乔琳听爸爸讲了很多“大海龟”(武装泅渡)的故事,到了这个年纪,他也会讲这样的故事了。他讲故事时,他的儿子会爬到桌子上,指着中国地图,无比自豪地大声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爸爸都去过!”
他指的地方,天南海北,高原荒漠,哪里都有。甚至一些两国交界的地方,也无比准确地指了出来。他小小年纪,眼睛贼亮,脑子特别好使,也不知道随了谁。
他的小姑姑将他抱下来,笑道:“小朋友,你妈妈去的地方更多哦!还有很多地方,你爸爸都没去过。”
小家伙不服气,再度爬上桌子,又冲着世界地图一顿笔画,最后将手指落在一个角落里,说道:“我爸爸还去过这里!”
闹哄哄的家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小家伙扭头问道:“爸爸,我说错了吗?”
“没有。”乔楠又将他抱下来,说道:“但是咱俩不是说好了吗?这个算作秘密,不准说出来的。”
小家伙很不好意思,疯跑着去找兄弟姐妹玩了。那时,乔家已经有了一对龙凤胎兄妹,三岁的和和是龙凤胎里的小哥哥,他最崇拜舅舅,但是又很不理解——舅舅跟爸爸一样,不过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大叔,为什么就比爸爸厉害那么多?家人也说他很厉害?他常常转着圈问长辈:“舅舅以前到底有多厉害?”
他的妈妈很认真地告诉他:“有一年,你舅舅过年的时候还在抓坏人,能一个人制服好多好多坏人,你说厉不厉害?”
和和完全没有任何实感,摇头道:“我不知道。”
小孩子如此不给面子,逗得家人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乔楠的目光就变得深远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到底有多厉害?
在2010年年初,在遭受过一次危险之后,文婧就睡不太安稳。有几个夜晚索性不睡,就为电工织毛衣,为远方的他默默祈祷。
一直等到2月10号凌晨,电工还是没有要回来的迹象,文婧也就有点死心了。在深入了解了他的职业性质之后,她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如果他不回来,那就去看他好了。
凌晨五点,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文婧一下子惊醒,可是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顿时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电工的家属无一例外地都得了这种怪病,一种看到陌生号码就紧张的怪病。
“喂,你是哪位?”
“是我。”
他的声音一传过来,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哎哟,文文同学一定憋了一肚子委屈,怎么办?要不我给你负荆请罪?”
“谁委屈了?”想想差点儿遇袭的经历,文婧确实很委屈。但是他已经做了最周密的安排,她对他只有服气,没有怨气。
“那就是因为担心我才哭喽!”
“鬼才担心……”话虽如此,但她的音高完全降下来了。
“哈哈,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文婧情绪稍缓,重新看了一眼他的区号,并不是她熟悉的那几个数字,那就说明他并不在驻地。他说,现在在一个小城短暂休整,马上就飞回去了。
他着重强调了一番:“我现在用着别人的电话,就给我妈报了个平安,省下时间来,想多跟你说说话。”
不知是他嘴里抹了蜜,还是她心里装着满满的蜜。反正,她才不相信他是个木讷而又迟钝的电工,他是一个非常会说情话的高手。
“你不累吗?”
“累过了,不觉得累了。”
“那你不睡会吗?”
“本来想小憩一下的,结果一跟你打电话,好像也不觉得困了。”
“那不行,你还是睡会吧,我猜你一定累坏了……”
“文文……”他冷不丁地打断了她的关怀,说道:“我看到了很多棕树,所以有点恍惚,现在到底是夏天,还是快要过年了?”
文婧一阵心疼:“你都这样了,还不去休息?”
“睡不着,你想想办法吧。”
他似乎在耍赖,但是文婧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小杨的那种症状,他多多少少也有,只不过在别人面前很克制罢了。
二人絮絮说了几句话,他还是没睡着。回到他的驻地后,不知是休息了,还是忙完了,在晚上才给她打过电话来。还是老毛病,睡不着觉,就想跟她说说话。
谈恋爱之后,他还真是赖皮鬼上身,各种跟她软磨硬泡:“文小姐,你不是心理系的高材生么?想想办法,让我别想你,让我睡觉,行不?”
“……明天就见到了,有什么好想的呀?”
赖皮鬼不死心:“那……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唱完了,我心情好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