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孙瑞阳的启后,文婧以谦谦为突破口,想问问这小屁孩,他妈妈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她以为自己还挺有心眼的,谁知小家伙警惕性贼高,看到这个高傲的姐姐出现在校门口,他就想跑来着;一听她的问题,便更觉得可疑,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回头就给他妈打了电话。
他妈酝酿好情绪后,又给他爸打了电话,委婉地说文婧去学校门口恐吓她儿子了。于是,文父立刻召见女儿,问她怎么回事。
文婧这下倒拿出了地下党的风范,不肯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文父何等敏锐,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想给你方姨下套?”
“……才不是,就是因为她跟你结婚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婧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得理解爸爸。老爸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家里要是没个女人,那还正常吗?”
“……那你跟我坦白啊!要不是做了亏心事,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行啦,你别像你妈那么刚烈,眼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你妈听说我撞死了人,就要让警察来抓我,我放下大好的事业,跑去东南亚躲了好几年。这事要换别人,那还不得记恨死你妈?但是我没有,我当年就喜欢她这性子,还记着她的好,所以我没怪她,还把你好好地养大了,这样你还不满足吗?”
“老文,你单枪匹马创业的时候,我妈把我姥姥家的家底都给掏空了。这还不算,她白天在单位算一天账,晚上回到家,继续给你算……我睡着了,就背着我算……”
“婧婧,别老翻旧账。你妈对我的情谊我都记在心里,但你说多了就没意思了。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大闺女,我肯定亏待不了你。但前提是,别跟你妈似地,干些大义灭亲的事。跟你几个姨好好相处,对你也有好处。”
文婧还想跟爸爸吵,文父却冷不丁地问道:“你那个男朋友叫什么来着?叫乔楠是吧?他们部队的代号,是不是以7打头来着?”
爸爸问得漫不经心,文婧突然觉得爸爸很可怕。他笑得那么自然,可眼睛里锐利的光芒,也是那么自然。文婧浑身冷,她明白了,自己永远不是爸爸的对手。
“我不再去查方姨了,你也不要为难乔楠。”文婧本来想说得气壮山河一些,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光剩下害怕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文父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颇有几分得意之色。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来,说道:“你说什么呢?你以为老爸是在威胁你吗?你未来的夫婿,爸爸替他铺路都来不及,怎么会为难他呢?你最近茶不思饭不想的,肯定是因为他吧?爸爸替你打听了一下,托人搞了几张照片过来。但你可注意咯,这些照片千万不能流传出去,否则咱们都有麻烦。”
文婧无法判断爸爸是不是真心的,她接过信封,只想快点逃开。谁知文父又意味深长地喊了一声“婧婧”,让她胆战心惊。
文父将一张卡推在她面前,笑道:“再去买个包,买点儿新衣服,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文婧拿着卡走了,那么短短的一条路,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履薄冰,脚踩在棉花上。伴君如伴虎,在她威胁父亲的那一瞬间,父亲早已轻而易举地将她反杀。
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她迫不及待地拿出那一摞照片来,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她开心地大叫了一声,泪珠子一下子就冲出了眼眶。
每个训练科目,几乎都被拍了一张。文婧最喜欢牵引横越那一张,她的爱人居然能爬过那么细长的一根绳子,他的眼神足以将她俘获百万遍。
文婧轻轻摩挲他的脸庞,忍不住亲吻了一口:“辛苦了!”
她的爱人身体上受了很多苦,但更多的却是精神上的压力。他们这个小队能被选中参加国际比赛,这是无尚的光荣。乔楠心里铆着一股劲,就算把命丢在那里,也要拿个第一回来。就像参加“精英之剑”那次一样,只要能带领团队拿第一,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在乎。
在某天晚上,他在写训练报告时,这次集训的领导喊他谈话。乔楠万万没想到,领导告诉他,他必须要退出这场比赛,这是命令。
乔楠懵了,自从上军校到现在,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摸不着头脑,问道:“为什么?是我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吗?”
领导摇头道:“不是,这是我们经过慎重讨论后做出的决定,乔楠同志,你不适合担任这次比赛的小队长。”
在下达这样的命令时,领导总是比想象中更加冷酷,这也是有原因的——如果和颜悦色,甚至表示遗憾,这就是给下属创造了商量的机会;如果冷酷到底,那就是一点都不给他们商量的余地,让他们知难而退。
乔楠被这个消息打击得回不过神来。距离比赛仅剩半个月了,若他不能参加,那固然遗憾;但现在换队长,对整个小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搞不好这次连名次都拿不到。
就在那几分钟之内,乔楠的喉咙就疼得要命,他不甘心就这样走掉,执着地问道:“至少告诉我原因,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那我再去改进。”
领导说道:“你隐瞒了心理疾病,这么重要的比赛,我们怎么能让一个心理有缺陷的人担任指挥官?”
乔楠瞠目结舌——苏雪都说了,他并没有心理疾病,只是因为孤独而已。又没有书面诊断,这些人怎么就给他扣上一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