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眼见刘备心意已决,便不再相劝,只是看向刘封,面带忧虑之色,接了刘备之命。
刘封一见诸葛亮如此神色,便知其并非是担忧刘备此去周瑜营中安危之事,而是担忧此次与孙权结盟共抗曹操,先手已然被刘封取得,如今刘封又陪同刘备前去江东军中赴会,一旦周瑜果然对刘备存有非分之想,却又被刘封破解,那刘封在刘备心中地位,便又会大涨起来。
“军师不必担忧,若是封未能保证父亲安危,那便自裁于父亲面前,亦无不可,故军师只管整顿兵马即可,一旦与那周瑜果然商定了些许计策,定叫曹操大军有来无回。”
“兵马之事,子威将军不必担心,只管保全主公安危即可。”诸葛亮不咸不淡答道,而后便与刘备告辞,前去整顿兵马了。除却那刘琦手中五千军士,此次刘备已然下令将江夏全部士卒迁往樊口驻扎,总共约有两万水军,到了樊口一旦孙权有变,那刘备这两万水军便是前后受敌之势,是故刘备对那周瑜之邀才不敢怠慢,纵然是万分凶险,却依然要去一探究竟。
刘封与刘备拜别了诸葛亮,便到了一条战船之上,刘封命魏延引一百士卒在船上随行,又将赵云一并请上了船,便下船又去安排接应事宜。
周瑜心性,刘封心中自是无甚底气,于是便只能将余下三百军士又分为两队,之前芒砀山之人,全部交由孟瑶统率,乘数条轻舟,在樊口与周瑜驻地之间往来巡视,而黎闯则再率百余人,乘一条战船,避开周瑜巡逻船只,在周瑜驻地附近埋伏,一旦事有蹊跷,如此方能将刘备安然送回樊口。
刘封将这安排尽皆告知黎闯与孟瑶后,黎闯自然领命去了,而孟瑶却是一副担忧神色道:“将军安排如此缜密,莫非怀疑那周瑜会有所动作?”对刘封心性,她自然是心知肚明,层层防范之下,必然是因对此次应邀并无甚信心。
“宴无好宴,周瑜是何许人,封倒是不知,但若是稍有不慎,或会引出其杀心。”刘封叹息一声,便据实答道,孟瑶既已归心,他自然便不会隐瞒。
“如此,小女便随将军共同前去!”孟瑶见刘封心中亦无定数,便生出共同前去之意。
“不可,你在外围巡查,我才可放心,若是换了旁人,多半便会被周瑜水军发觉,芒砀山之中部众最是机警,故才交与你来指挥,那周瑜若是想要在其营中有甚歹意,只怕我手中宝剑不会应允,到那时,自然叫他有苦难言!”
孟瑶见刘封面上皆是自信之色,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又一想尚有赵云与魏延相陪,心中才略微安定下来,向刘封郑重点头,便整顿部众去了。
安顿完毕,刘封便与赵云共同陪伴刘备,乘船直冲周瑜水军营寨而去,刘封深知,此前虽在江东震慑了那一众文臣武将,并与孙权相谈甚好,但江东水军作战之事,还需依靠周瑜。
而江东能征善战之将,亦是几乎全部在周瑜麾下,故刘封之前在孙权朝堂之上战败了甘宁,却依然是难以让周瑜十分信服,且刘备这近两万水军,多是之前荆州效忠于刘琦之军,刘备之前并不擅于水战,故周瑜将刘备请至寨中,亦是想对刘备这两万水军战力了解一二,若是仅仅聊胜于无,那与刘备结盟,便无甚意义,到那时,刘备处境便是危矣。
此去周瑜营中,路途并不遥远,刘封在船舱之中便是张开荆州与江东地图,与刘备赵云研习曹操可能进军路线,以便到时与周瑜制定战术之用,刘备未将诸葛亮带在身边,一是因诸葛不通武艺,一旦遇险,便是危局,二则是心中想要看刘封是否有统兵之才,刘封虽在短短一年之间便在军中声名鹊起,但所领之兵却从未超过五百之数,此次退曹,乃是大战,故刘备心中亦是想判别刘封之才能,却是将才,还是帅才。
战船顺风破浪,不多时,刘封眼前便呈现出一片肃然之景象,只见不远处靠岸之所,一艘艘战船停放整齐,船上亦是旌旗招展,不少军士在船上忙碌,战船之后,虽是水寨,却也打造坚固,一旦有战事发生,军士之一炷香之时便可登船完毕。
刘封由远及近,见识了这江东水军秩序井然,士气高昂,不禁对周瑜之才有所希冀,若江东水军并不如传言一般强大,那曹操百万大军就算再不擅水战,亦不是孙刘两家仅仅不到十万水军所能匹敌。
正思考间,战船便已然靠岸,刘封立于船上凝视岸边,便只见已然有一行人在岸边等候,那为首一人,身着青色大氅,身长八尺,身姿挺拔,三十岁左右年纪,生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面带刚毅之色,端的是仪表堂堂,刘封心中思忖,这多半便是周瑜。
刘备此时显然也注意到周瑜之仪表堂堂,当下便一正衣冠,当先走下船来,刘封与赵云一左一右,皆是手握佩剑护于刘备身侧,魏延则是提着长刀,引着一百带甲军士,步伐整齐跟在其后。
周瑜立于岸上,一看刘封赵云与那一百士卒之气势,面上便露出一片深思之色,未及细想,刘备已然到了周瑜一众人身前。
“久闻刘豫州英姿,今日得见,真乃瑜三生之幸事,瑜与江东众位将领已然在寨中备了薄酒,给刘豫州接风洗尘,若非江东尚有要事,孙将军定将亲至。”
刘备一到跟前,周瑜便是向刘备拜了一拜,口中之言亦是十分谦逊,面上一片敦厚之色,倒是让刘封心中有些始料未及。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