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般说了,自然约好了明日早晨便去那道观。
今日里贾母这里并没有王夫人,探春是个活泼的性子,此时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起来也许久没有见到史姑娘了。”
贾母想到本家里的那个小丫头,对着林宣汐说道:“我去修书一封打发人过去把她接过来,咱们热热闹闹的。那丫头性子活泼。我记得花朝节便是你的生辰,索性多留几日,给你办个生日宴。”
凤姐笑着,鬓发的流苏都随着她的笑声轻颤,“这可好。”
众人绕着林宣汐的生日热热闹闹说了一会儿,这让林宣汐想到了原本大办的生日是薛宝钗的,心中又不得不叹一次原本的林妹妹受了委屈,无外乎总是垂泪。
贾敏最终同意了,不过口中说道:“之前没有想到在外待这么久,等到过了生辰了,便不可耽搁下去了。”
“自当是如此。”贾母笑着说道。
既然明日里要去道观里,今日里贾敏便想着带着林宣汐在京中一游,“让宝玉陪着,下了课和学堂里认识的几个朋友常在京中玩耍,也算是熟悉。”
贾敏自然不愿,说道:“我这厢也难得回到京城,这个时候我记得京中是最热闹的,带着黛玉逛一逛,看看儿时记忆的地方是否还在。”这般说着,最终推辞掉了贾母的好意。
“你可和那宝玉玩得到一处?”在马车上,贾敏问道。
“他年纪长我,瞧着心性不比我。”林宣汐的这番话逗乐了贾敏,“玉儿这话说的老成。”
“可也是实话。”林宣汐笑着说道。
贾敏听着林宣汐的话,便知道女儿对贾宝玉是无意,“你这个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自然是娘的。”
“和你爹爹在一块儿的时候,便说是随了你爹爹,这会儿见着我了,又这般说。”贾敏故意逗着林宣汐,“你可让我怎么相信你。”
林宣汐又赖在贾敏身上撒娇。
在扬州林府的马车是低调却舒适,马车内的软垫看着朴素,马车的防震却是很好,坐上去舒适恍若平地,感觉不到车辙的滚动。贾府的车舆在平稳上林府的马车一般,可无论是外面的装饰还是内里的摆放的物件,无不用得精细。
“现在和前些年怎能一样?”贾敏喃喃自语,前些年圣恩眷顾贾府,宁荣二府的祖上更有开国的功勋,可现在这几个大姓宛若成了帝国的毒瘤。如果收敛府中人的气焰,低调行事,再加上府中出现拔尖的人才,方能有好日子,可现在这三样何尝占了一样?贾敏不由得叹一口气。
林宣汐伸手抚平了娘亲的眉头,“可还没有出年关呢,娘要开开心心的。”
逛了会儿东边的琉璃厂,挑了几个物件,便登上了这里的茶楼,隐隐有丝竹之乐,见着往来有意气风发的书生,锦衣玉食的公子,更有带着头纱的娇客,贾敏吩咐了马车晚些时候再来接她几人,拉着林宣汐的手进了茶楼。
小二说话也是柔声细语,似乎怕声音大了惊扰了贵客,“原本是只剩下一楼大厅,楼上原本预定的雅座刚刚取消了,几位是否上二楼雅座?”两人的衣物发饰,还有举手投足可断定出自书香门第,见到贾敏颔首之后,小二引着两人上楼。
二楼的雅间也不过是用屏风围着,绕着中间的大厅,倚靠着街边可见这街道的风景,另一边正对着中间搭起得台子。这样的地方正中间的雅座,却是难得。有古琴声在闹市中铮铮然,洗涤人的心灵,林宣汐呷了一口茶,琴音乍一听是高山流水风雅孤傲,细听就可以听到欲得人赏识的渴望,便让琴音打了折扣。
一曲罢了,贾敏说道:“原先这里的茶楼便是京中有名的,这般做了,更是门庭若市。”
既然是高雅之堂,也并无人托盘来求各位的打赏,反而是有穿着广袖三绕曲剧,脸上遮着面纱的少女捧着宣纸和笔墨求在场的墨宝。
“玉儿。”贾敏唤林宣汐来写。
略一沉吟,落笔欲写的时候,便听着靴子踩在楼梯的声音匆匆过来,一大滴的浓墨落在了宣纸上。
原本那少女想换张宣纸,林宣汐的笔在墨滴上涂抹,绽放了一朵梅花,最后完成了一副雪梅图。铮铮铁骨的雪梅图三字,更让画面多了些冷感,在烧着炭盆的茶楼里都觉得泠泠然。
“这画和琴音也是相和。”贾敏说道,“原本是想你作诗,你竟是画画了。”贾敏打量着林宣汐的画作,心中欣喜,想着女儿是得了林如海的真传了。贾敏在画作上的眼力见儿只能说是平平,若是林宣汐的画作和林如海的放在一处,林如海的画作是抵不过的。
林宣汐放下笔,笑着说道:“我也知道作诗做的不好,想着再试一试,谁知道一滴浓墨低落,便可说是天意了。”林宣汐想着此番回去了让爹爹起字,刻上印章,此时便可以印上了。
“我瞧着小姐的画作极好。”少女的声音也如同黄莺出谷,“若是今日里最好的作品,可获得彩头,送到小姐要送得地方。”
说了荣国府的弟子,少女半蹲着退出,脚步轻快如同跳舞一般。这时候见着小二上来,说道:“实在是抱歉,原本今日里这位置是预留给北静王的,他曾打发下人说了今日里不过来,谁知道这会儿竟是又打发人过来说,要把这位置留给妹妹。”
既然是北静王,他的妹妹自然是皇亲国戚,贾敏和林宣汐相视一眼,贾敏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