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达东郊庄子。还没进庄子,远远就已经能感受到那股衰败的气息。主人家的到来也没见村民出来相迎。只有楼成先派去的几个侍卫前来相迎。
如今是楼府的二少夫人来巡视,却也不见楼家的仆人前来相迎。这已经不用多说了。这边的几个刁奴已经“自立为王”了。连出来应付一下主人家都不屑了。
“少夫人,这边请。”早就知道东郊庄子的破旧,楼成早先就派人前来这边打点。顺便也了解清楚目前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
“二少夫人是先回别院休憩,还是去庄子里转转。”
“楼护卫你挑两个人陪我在这里先转转,绿痕你们几个先回住处去。”住处就在东郊庄子里,那是楼家在这里的一座小别院。只派了两户家生子和一个管事在打理。
“是,小姐,我先回去整理行李去,小姐早点回来,外面天寒地冻的,别待得太久了。”
“我有数的,你先跟他们回去吧。顺便也将那水氏带去安置。”瞥了眼旁边像牲口一般挂着的昏迷女子。一路上就让她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一直是这个样子。
一行几人沿途走去,整个村庄都没几丝人气。那些佃户的小屋处处显着衰朽的景象。屋子用的木材全被虫蛀了,而且已经旧到呈现灰色。许多屋顶都被蛀虫钻空,成了一面面漏顶的筛子。好些房子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见屋盖。其间有几根横档,仿佛骨架上的肋骨一般碜人。
这些屋子矮旧得犹如一个个驼背的衰弱老人,个子稍微高点的人都能直接触到屋檐,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到处都没有完整的门窗,间或用破布,破衣,茅草塞着漏风处。
沿路走来只三三两两的几个老弱妇孺在外面活动。半个身强体壮的劳力都没见着。这些人望着何谨他们的眼神充满了防备,充满了敌意。
对这些充满敌意的眼神,何谨实在不忍直视。这次来的目的确实是来收租子的。
看到这幅如废墟般的村子,何谨已经可以想见收租子的困难。收租子还不是跟要他们的命一样么。
越往别庄走去,景象却变得完全不像。这么点路的距离仿佛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这别庄屋子修砌的十分精细奢华。整个五进房子,都是青砖彩瓦。门窗椽子上都漆着鲜红发亮的漆。门口更是立着两只高大威猛的狮子。一副张牙舞爪欲与人撕咬一般。
还没进院子门何谨就能猜到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还没等护卫前去叫门。那门却从里面打了开来。门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门里出来了10来个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年纪不大,样子也算称头,就是那猥琐的眼神让人十分不喜。她旁边站着一个打扮张扬的年轻女人。
两人后面是四个低着头跪着的少女。那跪着的几人,虽看不到容貌,可瞧着年纪很轻,身段窈窕,只是那份卑怯样怎么掩都掩不住,虽然也穿着锦衣华服。其中一人尚要抬头说些什么,前面站着的女人往右一一步遮住了她,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人随后又低下头去不敢言语。另外三人更是连抬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再后边跪着两排人,壁垒分明的跪在两边,微微低着头。其中一老头悄悄抬了抬头,后又迅速低了下去。这小动作虽然没人会注意,到底还是被何谨看到了。
“二少夫人,一路辛苦了。小的就是楼家派来东郊的管事周炳荣。旁边这位是贱内。”
“请二少夫人安。”那女子微微一福身。眼里却无半点尊敬。
“都起来吧。”现在不用他们讲话,何谨都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了。
“少夫人是打算先休息,还是在庄子里转转。”周炳荣试探的问到。刚刚几个丫头护卫先来了。他知道自家妹子这次也要来,一早就巴巴地等在堂屋里。哪知妹子不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被人抬进来的。这可吓得他半死,以为出了什么事。
这些年他能在东郊庄子里称王称霸多少还是靠着妹子在楼家老宅打点着。她要是怎么了,自己不是舒服日子到头了。
结果待大夫一诊说是路上太累,只是昏睡了。好好休息一会儿自会醒来。这让他悬着的心落了地。没事就好。
“今天就不出去了。请带路吧。”想着这东郊庄子里的穷困潦倒,何谨实在提不起劲来跟这帮人打太极。
“小姐,你可算来了。冻着了吧。”还没迈开步子,绿痕已经从三进拱门里跑来。一手带着一个汤婆子,臂弯里还挂着一件大氅。
“小姐先披上。”将手上的汤婆子塞给何谨。说着已经手脚麻利地为自家主子披上大氅,打了一个精致的活结。
“你动作到快,也没来多少时辰就摸熟这庄子了。”
“那是,奴婢只要转过一圈就能记得路。”
“好,既是这样,那周管事就不必带路了。”
“那二少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差人告知我。”
“知道,你且回去吧。”实在不喜这周炳荣的眼神,那眼神让人打心底里不舒服。
眼见庄子里的人都走了,主仆两人才边走边说。
“小姐,原来这周炳荣是那个水氏的哥哥,怪不得夫人硬要她跟来。”
“难怪觉着有点眼熟,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刚到庄子里,水氏不是一直昏迷这么,那周管事一见水氏昏迷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脸都白了。后听到只是昏睡了,立刻派大夫前来问诊。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