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夫人昨儿半夜把娘子给放走了。”
怀化大将军一把揪起平安的领子,无语道:“彩霓走了,还是夫人放走的?”
平安点头。
这种事还能乱说的吗?
怀化大将军心里石头突然落地,他放开平安,抖了抖袖子,身心俱轻松了起来。
夫人这事做的地道。
还以为老爷会大发雷霆,可是这乐呵呵的样子实在叫平安是看不懂了,而接下来怀化大将军的话更叫平安无语,只听他吩咐道:“告诉所有下人,闭紧嘴巴,就说是娘子自己逃跑的,不关夫人的事。如果谁瞎几把乱嚼舌根的话,仔细我断了他的舌头!”
别说,这断人舌头的感觉还挺……爽的。
好吧,那逆女教养上出了问题,可不能怪她娘一个人了,他这老子爹也有责任。
詹氏听到平安的讲述也是不可置信,感激于心,庆幸自己于关键时刻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可是颜青睐跟前总要有个交代的呀。如今女儿逃了,老爷该给颜青睐什么交代呢?
詹氏很是担心。
怀化大将军知道此事无法善终,他去面对颜青睐时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颜青睐不过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被断了手筋断了舌头,就要有一个人也被断手筋断舌头来消她心头怒气,现在既然女儿已逃,就由他这个做父亲的还顶罪好了。
怀化大将军其实想得挺美,他以为医者仁心,颜青睐毕竟是个大夫,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真的断了自己的手筋断了自己的舌头。
可是当他把刀子抽出来时,颜青睐却作壁上观。
然而刀已抽出,怀化大将军毕竟也是个血性男儿,不可能只做做样子,刀起刀落,登时鲜血四溅,随着刀和鲜血一起落下的还有怀化大将军的断手。
“啊!”厅里响起了一声尖叫声,是詹氏。尖叫一声过后,她的身子就缓缓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因为詹氏昏过去,怀化大将军又断了手,厅里一时人仰马翻满目狼藉。
颜青睐如果再去讨要舌头,未免显得不尽人情,于是也就作罢。
詹氏醒来时,怀化大将军坐在床前。左边断手已经缠上纱布,纱布上渗出鲜红的血。
詹氏捧着怀化大将军的断手呜呜哭了起来。
“夫人莫哭。”怀化大将军倒来安慰她。
“讨债鬼走了吗?”
“走了。”
“老爷,可你的手……”
“没事,反正以后又不准备上战场了。”
即便如此,常人无手也行动不便的啊。
“老爷,对不起,都怪我私自做主放走了彩霓,连累了老爷。”
“夫人不要如此说,如果是彩霓只怕她受不了这一刀。一刀下去,大概都痛死了。”
怀化大将军心有余悸,就算自己这沙场老将,受了这一刀也痛了个半死。
“老爷,可你的手怎么办呢?”
“不怕不怕,不是有莺莺儿在吗?”
只要外孙女儿回来,断手再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怀化大将军在西北战场时听素雪和靳石丹讲过外孙女替靳石丹接续断腿的事。
断腿能接断手也能接的呀。
“我已经令人把我的断手冰存起来,莫要馊蚀,带到莺莺儿回来,我的手又能恢复如初了。”
怀化大将军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然而舒吭回来了,却不治,这是怀化大将军始料未及的。
“莺莺儿,我是你的舅父,我是你的亲亲舅父,平家对你有供养之恩,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怀化大将军试图和那个坐在院子大榕树下一人下棋的女孩子讲道理。
然而女孩子放下棋子在沙盘上写下的字几乎没让他气得背过气去。
她写道:“断手是平家和颜金针的恩怨,我不便插手。”
“你欠我的恩情总该报偿吧?”
舒吭抬手指了指怀化大将军头顶,再指指这偌大宅院,丢给怀化大将军一个淡定眼神。
言下之意:你的高官职,你这大府邸,都是我对你供养之恩的报答。
“尹阿莺,你真的不肯替舅父治手?”
舒吭郑重点了点头。
怀化大将军也点点头,一脸阴沉道:“你不跟我讲恩情,那我们就来讲一讲利益,你忘了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舒吭眸光一闪。
怀化大将军道:“你同时与世子爷、太子二人暧昧,脚踏两只船……”
怀化大将军话还没说完,一把刀就扔到了他的脚边。
这是什么意思?
怀化大将军震惊看向舒吭,只见她在沙盘上写道:“平彩霓还欠颜青睐一条断舌,你也要替罪吗?”
哑女写完,幽幽抬头注视着怀化大将军,怀化大将军激灵灵一凛。
这女孩子什么时候变如此邪门了?
“表姐,你和舅母当真要继续护短吗?”舒吭将沙盘沙子推平重新写道。
怀化大将军中了邪般讷讷点了头,回神时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护短?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养不教,父之过,如果表姐将来闯出更大的祸,舅父你难辞其咎。”
哑女在沙盘上写下的话是忠告,又像威胁,令怀化大将军心里一阵发毛。
从瑶光斋出来,怀化大将军便去寻詹氏询问:“你把彩霓送到哪里去了?”
詹氏不敢说实话,她无法放心丈夫是不是当真饶过了女儿,警惕看着怀化大将军问:“老爷你要干什么?”
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