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扬声对门外说了句没事了,又转头俯首看着玉华,轻声问道:“你...常做这个梦吗?”
玉华再没想到李纪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不及多想,只好微微点了点头,李纪手下紧了紧,垂首仔细打量着玉华的面孔,此刻他盘腿坐在床上,玉华整个人则被他两只长臂裹挟在怀中腿上,两人肌肤相贴,一垂头一仰面,鼻息相闻,玉华顿时感觉周身都罩在了那略带着皂角清味的男性气息中,脸上不由慢慢泛起了两坨红晕,她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低声说道:“郡公爷,我没事了,已经不太冷了......”
李纪眨了眨眼,便也缓缓松了手放开了玉华,又扶着她坐了起来,自己也坐正了身子并挪的离她远了一些,脸上也颇有些不自然起来,他自从上次中了计,强要了玉华之后,这几日便再也没近过她的身,连睡都睡在榻上,此时两人这样团团抱着坐在大红床幔之中,若再不放开,身下恐怕就要起些变化了。
李纪轻咳好几声冷静了下来,看了玉华一眼,又顺手扯起床上的锦被将她包起来裹成了一团,想了想,才低声说道:
“你莫怕,我问你程娘子的事情并无他意,我只是想和你说,事已至此,我希望你今后有何事不要再瞒着我......”
玉华听了一愣,不由抬头瞪着李纪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昨夜李纪将自己诈出来后既没发火也没威胁,自管自的便去睡了,已经弄的玉华一头雾水,心里七上八下的惊疑不定,如今又听李纪说出这话,实在将她搞糊涂了。
李纪见她神色困惑,嘴巴动了动,又不愿将自己的心中的所思所想统统讲出来,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别想的太多了,如今既然我知道你一心想着要为那程平报仇,从今后起也不会再疑心你什么了,故而就想干脆和你把话都摊开了说明白,省的日后大家互相猜忌,反而不利于行事。”
玉华此刻才彻底明白了李纪的意思,她不由眼睛一亮,从昨日被李纪突然蒙头打了一棒,到现在峰回路转,实在是都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心里难免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由侧脸上下打量李纪,心道:“这人的脾性实在是有些故里怪气,他本是李氏宗亲,又是圣上亲侄,怎么倒不把师傅这样的身份视为大忌呢?”
李纪坦诚了心迹,却见那玉华半天不说话,一双清澄美目只盯在自己脸上看个不停,难免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轻轻咳嗽一声,移开了目光,垂下脸不与玉华对视。
谁知这目光一转,却正好落在玉华的一双小巧的玉足之上,这玉华刚才被李纪用一床大红锦被披裹住了肩头身子,抱腿坐在床上,一双玉雕般精美无暇的小脚便正好半掩在红绸被面之下,怯生生的露出一个脚尖来,圆润小巧的脚趾上一个个珠贝般粉色晶莹的指盖,脚背白皙透明的可隐隐看见细细的青筋。
李纪顿觉头里嗡的一下,腹中一股火便嗖一下燎了上来,脸上连着脖子胸口处都涨的通红,眼睛却仍牢牢盯在玉华的脚上不放。
玉华见状也一下反应了过来,连忙将脚缩回了被中,又连滚带爬的往边上挪了过去,见李纪半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可转瞬间突然又觉得不安起来。
那日李纪说了要自己留在新昌坊的话,被自己拒绝了匆匆走后,玉华左思右想,便隐隐的觉出不对来,这李纪之前将自己视为蛇蝎一般的避忌,连洞房花烛要算计自己,也没像一般的男人那样只管先趁势占了自己的身子,再去伪造其他的。可后来两人真正有了夫妻之实后,他便突然两样起来,不但突然开口要自己留下,言语行动间也多了许多容忍和气,刚才又那样抱着自己,更是很有些温柔呵护之意。
这玉华自小被赵蜜儿教导的对男人就极为警惕,更加上在永嘉坊被有意栽培了这么多年后,越发知道自己皮相生的极好,是个容易讨男人喜欢的,想到此处,她便突然对李纪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生出了点怀疑来。
玉华抬眼偷瞄了一眼李纪,见他已经扭头背身看着别处,可脑后两只耳朵却仍是红的,心里越发笃定,思来想去,便开口轻声说道:
“郡公爷能有如此胸襟气度,五娘十分佩服,自然愿意日后与郡公爷精诚合作,随时听候郡公爷的差遣,不过......五娘还有一事想问,郡公爷前日里答应五娘,事成后定会依了我的心意,将五娘送到那北疆去,此事,可否确凿不变?”
李纪此刻本背身对着玉华坐着,听了此话,身子动了动,却半天也没转过身来,良久之后,才缓缓转身面对玉华,一双凤眼中暗沉沉的波澜不惊,神色极为郑重,沉声说道:
“崔五娘你既然有如此心志气魄,李纪今日愿意发誓,今后不管北疆南疆,不管事成与否,只要我李纪还有一口气在,定会如了你的心愿,护得你的周全!”
玉华想不到李纪竟然斩钉截铁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又惊又喜,突然觉得好像这么多日子以来,双脚终于踏踏实实踩在了地上一般,她双眼熠熠生辉,宛若宝石星辰般看着李纪,半响说不出话来。
李纪此刻端坐于床上,虽整个人沉稳如山,心中却是思绪纷杂,见眼前的小女子终于有如揭去了一层面纱一般,露出勃勃的生机与由衷的喜色来,他心中原有的那点不甘不舍,倒也抛去了大半,想了想,又正色说道:
“崔五娘,我虽应了你,但还是那句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