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夫君拿性命换来的,如果可以,我倒更宁愿他平安。”陆明萱低声应道,又问陆大奶奶,“老夫人连日来可好,劳大嫂子回去替我先给她老人家拜个年,等后日我回去时,再亲自给她磕头。”
陆大奶奶应了,才低声与陆明萱说了几句话,不免就有与她交好或是认识的人问她陆明萱是谁:“这位夫人好生年轻漂亮,只以前从未见过,敢问是哪家的夫人?”
“是我们家的姑奶奶,我们家的姑爷是锦衣卫的凌同知。”陆大奶奶少不得要替对方介绍一番,又替陆明萱引荐,“这位是嘉定伯夫人,这位是平阳侯夫人,这位是……”
陆明萱态度谦逊,不卑不亢的一一与众人见了礼,而众人方才只是好奇她身份的,这会儿听得她的夫君竟是锦衣卫的同知,不管是出于真心想与她结交,还是忌惮凌孟祈,倒都待她越发的客气起来。
正说得热闹,曹夫人与高夫人进来了,前者陆明萱并不认识也不认识她,好在有高夫人为二人引荐,倒也不至于出现二人面对面却不相识的尴尬。
一时徐夫人、贺夫人、颜夫人等人也都进来了,陆明萱打眼一看,倒有至少一小半人是自己认识的,心下的紧张不自觉又散去了几分。
很快有内侍出来高唱:“皇后娘娘升宝座了!”
众夫人忙止住了正聊着的话题,换上一脸的肃穆,站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陆明萱不过只是一个四品恭人,前面不知道多少超品一二三品的,自然她的位子离徐皇后的宝座就有些远了,不过她自己却对这个距离十分满意,既不靠前也不靠后,正是最不易引起人注意的位置,真是再好不过了。
也不知是徐皇后顾念大局,还是早已忘了陆明萱这样一个小人物,毕竟在一国之母的眼里,区区一个陆明萱,比一只蚂蚁的存在重要不到哪里去,反正今日陆明萱的朝拜之旅很顺利,不过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而已,她已随大部队出了凤仪殿。
她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气,至多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可以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在宫门外与凌孟祈回合,回他们的家了,希望剩下这一炷香的时间,万事也能这般顺利。
只可惜事与愿违,她才刚出了凤仪殿,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立在不远处的墙角,不是别个,正是香橼,一看见她出来,香橼脸上立刻爬满了笑容,径自向她走了过来。
陆明萱都要气死了,自己是今年才出现在诰命夫人堆里的新面孔,又因年轻,本就已够引人注目了,罗贵妃倒好,巴不得她更引人注目,竟打发了自己跟前儿最得用的人于众目睽睽之下来找自己,她难道不知道陆明凤正等着抓他们的小辫子,一个不慎,她自己还好,凌孟祈却极有可能万劫不复吗?
香橼已经在屈膝向她打招呼了:“凌夫人,我们娘娘才无意听说您今年新封了四品恭人,想着以前与您颇投缘,所以想请您过去说几句话儿,如今就在前面的亭子里等着,不知您可方便随我走一趟?”
不方便,一千个不方便,一万个不方便!
可眼见周围的人已经因香橼与她说话在频频的看她了,真拒绝了香橼,只怕会更引人注目,且陆明萱也想当面与罗贵妃把话说清楚,以后能不能别再打着爱的名义,做会为凌孟祈带来麻烦,甚至极有可能要了他命的事了?
“贵妃娘娘是君,臣妾是臣。”好容易才忍住已到嘴边的恶言,陆明萱勉强笑道:“且贵妃娘娘还在臣妾第一次进宫时,对臣妾曾有过救助之恩,如今娘娘传召,臣妾又怎会不方便,劳烦姑姑给我引一下路。”说后面几句话时,有意将声调拔高了几分,算是间接在向周边的人解释罗贵妃不召见旁人,单只召见她的原因,虽然知道极有可能什么效果都没有。
然后,她便在众人或是惊疑或是艳羡或是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被香橼引着七拐八拐的,到了离重画殿不远的一个亭子。
远远的,果然就见一身皇贵妃服制的罗贵妃正坐在里面,亭子外则侍立了十数个宫女内侍。
“臣妾叩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陆明萱目不斜视,一进亭子便对着罗贵妃行了大礼。
罗贵妃忙命香橼将她搀了起来,笑道:“本宫自那年在上林苑无意遇上了身体有恙的你,便觉得与你极是投缘,只可惜之前你进宫的时候少,如今好了,你四时八节都要进宫了,以后本宫又多一个可以说话儿的人了。”
“臣妾惶恐。”陆明萱一板一眼的应道:“只要娘娘不嫌弃臣妾无趣,臣妾自然乐意陪娘娘说话儿。”
罗贵妃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香橼使了个眼色,香橼便命亭子外侍立的宫女内侍们都远远退开了,罗贵妃方压低了声音问陆明萱:“你与元哥儿可还好罢,家里也没个人能帮衬你们的,你们一切可都还顺利?我老早就想见见你了,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元哥儿身上的伤,可都已痊愈了?”
陆明萱没有回答罗贵妃的问题,只是低声道:“娘娘既知道夫君身上有伤,就该知道,只有您越远着夫君,他才能越安全,还请娘娘,以后尽量少关心夫君一些罢,如此便是您对夫君最好的疼爱了!”
“我少关心他一些,才是对他最好的疼爱!”罗贵妃绝美的脸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