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祖父祖母无关。”陆文逐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姐姐,他本也没打算瞒,遂皱眉斟酌着说起来,“不过却与萧氏那贱人有关,若不是那贱人从中挑拨离间,架桥扑火,父亲也不会一连几次过来找母亲吵架,说那些杀人不见血的伤心话儿,母亲也不会气得乱了心智,竟在酒里下药与父亲同归于尽……”
简明扼要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末了低叹道:“若早知会有今日,当初我哪怕拼着不要那个佥事的袭职,也一定要劝母亲与父亲和离,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悲剧发生了,我大好男儿,难道还不能凭自己的真本事为自己挣来一个前程不成?只可惜……”
话没说完,已被陆明珠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打断:“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与那个贱人有关,当初我真该拼着什么都不要,也一定弄死她的,如此母亲也就不会死了!”一边说,一边已三步并作两步往外冲去。
急得陆文逐忙拦住了她:“姐姐做什么去?”
陆明珠恨恨道:“还能做什么,弄死那贱人和她生的小贱种,为母亲偿命去!父亲死了也就死了,他既不再拿我当女儿,我也不必再拿他当父亲,他因萧氏那贱人而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母亲却是无辜的,凭什么fēng_liú快活的是父亲,到头来惨死的却是日日食不能咽夜不能寐的母亲,而非萧氏那个贱人,我不弄死她,不将她碎尸万段,让她死无葬身之地,难消我心头之恨!”
陆文逐只得拔高声音打断她:“那个贱人已经死了,祖母事后知道都是她调三窝四才会害死父亲和母亲的后,立时发狠要灌她哑药,然后卖到最下贱的地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贱人吃吓不住,哀求祖母又无果,当日便咬舌自尽了,尸体随即被祖母下令扔去了乱葬岗子,让野狗啃噬,待啃噬殆尽后,再挫骨扬灰,如此姐姐心里的气能消了罢?”
陆明珠闻言,方面色稍缓,但仍恨声道:“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
话没说完,猛地想起六姑娘,因忙又道:“那贱人生的小贱种呢,如今又在哪里?母债子偿,贱人既死了,贱人做的孽就该由小贱种的来承担,绝不能似贱人这般让她轻易就死了才是!”
也是因为知道陆老夫人极重子嗣血脉,便是恨毒了萧氏,也不会一并要了六姑娘的命,六姑娘如今一定还活着,她才会这么说。
果然就见陆文逐沉色道:“那个小贱种如今在祖母处呢,况她生下来还不到两个月,你便是用尽一切方法折磨她,她也不懂,有什么意思,好歹等她长大一些略微懂事了之后再说罢,如果她能活到那么大的话。”
虽说对福慧长公主与陆中昱同归于尽之事陆文逐打心眼儿里觉得如释重负,却并不代表他就不恨害死二人的间接凶手萧氏,连同萧氏生的六姑娘,如今萧氏已死了也就罢了,六姑娘却还活着,陆文逐满腔的恨意自然都只能算到六姑娘头上了,如今是因六姑娘还小,等她再大一些后,陆文逐作为长兄,就算有老国公爷和陆老夫人在,要想将六姑娘搓扁捏圆也还是极容易的,所以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他不着急,陆明珠却十分着急,道:“那得等多少年后去了,这口气我可忍不了那么久,我明儿一早便去与祖母说,那小贱种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妹妹,是三房的人,就该接回来三房养活才是,也省得扰了祖母将养身体,她什么都不懂是她的事,我想怎么折磨她却是我的事,只要留她一口气在也就罢了!”
“姐姐可千万别去同祖母说!”陆文逐断然道:“祖母虽因那个贱人不待见那小贱种,那小贱种到底也是陆家的骨血,祖母又知道我们恨毒了萧氏,又岂会明知小贱种回来三房只有死路一条,还让我们接她回来的?到时候只一句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再管娘家的事,我还没娶妻,家里连个当家主事的人都没有,便可以驳回我们的话,甚至因此而不满我们了……”
说着,声音变得沉痛起来:“如今母亲已经去了,你虽有个县主的封号我也有个世袭的四品佥事,可说到底也就名头好听,什么实用都不顶,我们将来的靠山与倚仗还得是国公府,尤其是姐姐你,娘家之于一个出嫁了的女人何其重要,若将来姐夫与孟家敢对你不好,我为你出头撑腰固然责无旁贷,可我势单力薄难免力不从心,你若将祖父祖母得罪得狠了,将来可怎么样?我们犯不着为捡芝麻丢西瓜,至多我答应你,等孝期满了娶了亲后,便立时将那小贱种接回来,绝不会让她好过就是了!”
陆明珠被说得一时语凝,但很快便嘴硬道:“凭他孟海纳与孟家将来会对我怎么样,我自有俸禄与嫁妆,至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也就罢了,我何须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不亲自折磨那小贱种,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母亲难道没有俸禄没有嫁妆?”陆文逐苦笑反问,“母亲还是长公主呢,照样将日子过成了这样,难道姐姐也想将来重蹈母亲的覆辙不成?难道这几年下来,姐姐还没有看够父亲与母亲之间无休止的吵闹谩骂,明明是最亲近的枕边人,却恨彼此恨得乌眼鸡似的,恨不能你吃我我吃了你?”
陆明珠立刻道:“那是因为母亲对父亲终究有情,既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