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凌孟祈原以为要等很久,门才会打开,不由满心的着急,也不知萱妹妹现下怎么样了,他听说女人家来那个时,都要足不出户,最好躺在床上将养着,如今这么冷的天气,自己却带了她出来,她不会有什么事儿罢?
不想念头才刚闪过,门便“呼啦”一声开了,凌孟祈忙窜了上去,却见是段嬷嬷走了出来,他忙问道:“萱妹妹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瞧她了吗?”一边说,一边往里面张望。
段嬷嬷却当着他的面猛地将门给拉上了,才板着脸屈膝向他行了一礼,道:“我们姑娘现下很好,只不方便见姑爷,还请姑爷在外面等着,等我回来后,我们姑娘说姑爷能进去了,姑爷才能进去。”
凌孟祈闻言,不由有些悻悻的:“嬷嬷现下是打算做什么去,萱妹妹不舒服,嬷嬷难道不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吗?”
段嬷嬷仍是板着一张脸:“女人家的事说了姑爷也不懂,且也没有告诉姑爷的必要,姑爷只等着即可。”说完又是屈膝一礼,便径自下楼去了。
余下凌孟祈站在原地,挫败不已,有心想进去瞧瞧陆明萱罢,又怕她生气,只得不耐烦的等在外面,觉得哪怕当初为了完成任务,曾三天两夜不吃不喝的匍匐在阴冷潮湿、虫蛇爬行的草丛里时,都没有像现在这般难熬过。
段嬷嬷手脚倒也利索,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带回了陆明萱所需要的东西,本来她还想告诉陆明萱具体怎么用的,不想陆明萱却只扔下两个字‘不必’,便抱着衣裳和东西,躲到了用屏风暂时隔成的小间里。
稍后出来时,已换过衣裳,瞧着人也从容了许多,只仍一直低垂着头罢了。
段嬷嬷想着她无论日常相处的,还是近身服侍的,都是些年轻女孩子,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不成,对她的“无师自通”倒也没觉得奇怪,只是问道:“姑爷一直在外面等着,要不要请他进来?”
陆明萱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便是凌孟祈了,因说道:“不必了,时辰不早了,且回去罢。”说着自丹青手里拿过帷帽来戴上,心里再次庆幸,幸好自己今日带了段嬷嬷来,也戴了帷帽来,让她等会儿可以不必再直面凌孟祈,也可以不必再直接与他对话。
段嬷嬷知道她不好意思,不必她发话,便知道该怎么做,先出去如此这般与凌孟祈说了一通,凌孟祈便微红着脸先下楼去了,待他下楼以后,陆明萱才就着丹青的手慢慢下了楼,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从头至尾没有与凌孟祈打照面,也没有与他说话。
凌孟祈看在眼里,心下虽多少有些失落,想起段嬷嬷方才的话‘姑娘这是害臊了,姑爷且容她先冷静冷静,过几日自然也就好了,若是关心太过,反而惹她生气’,也就释然了,扳鞍上马护送着她回了陆家,又去见过了陆中显,才告辞家去了。
陆中显一开始还有些纳罕他怎么这么快便将陆明萱送了回来,算着时辰,这会子灯节才刚刚开始呢。
可见他难得一副扭捏样儿,问得急了,也只挤出了一句:“岳父大人事后问岳母大人自然就知道了。”只得不再多问,摆手打发了他。
而陆明萱回到自己屋里后,第一件事便是扑到床上,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任段嬷嬷与丹青丹碧怎么劝,都不肯出来,今日她丢了这么大的脸,也不知道凌孟祈心里怎么想的,从事情发生那一刻起,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她根本不敢看啊!
还是戚氏与陆明芙闻讯赶来,陆明萱可以不给陆明芙面子,却不好不给戚氏面子,只得满脸沮丧的从被子里钻出了个头来,红着脸小声道:“太太怎么亲自来了,若是有什么吩咐,打发个小丫头子过来说一声也就是了。”
戚氏满脸的笑:“二姑娘终于长成大姑娘了,我怎么能不亲自来瞧你?你也别害臊,这是好事儿,不过这几日你却是不方便再出门了,得在家里好生将养着才是,不然落下什么病根,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是闹着玩儿的。”
又叫小桃,“还不快将给二姑娘的红糖水端上来?”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叫她别害臊,换她们自己遇上这样的情况试试,她们真能不害臊她就服了她们!
陆明萱暗暗腹诽着,接过小桃奉上的红糖水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戚氏看着她将一整碗红糖水喝完了,又叮嘱了她好些注意事项,见她仍是无精打采的,遂借口还要回去看着安哥儿定哥儿睡觉,先离开了,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陆明芙和她姐妹两个,她毕竟是做继母的,有些话不方便说且陆明萱有话也未必会告诉她,但对着自己的亲姐姐,她自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果然戚氏一离开,陆明萱虽仍不好意思,到底没有再像方才那般如坐针毡,仰头便躺回了床上,双手捂了脸,对着陆明芙申吟道:“姐姐,你不知道我方才有多尴尬,我以后都没脸出门见人了啦!”
陆明芙自方才起便一直忍着笑,忍得都快要内伤了,好容易这会子戚氏走了,屋里也没别人了,她立刻放声大笑起来:“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那个时刻来,你也太倒霉了罢,哈哈哈哈……我听说当时就你和妹夫两个人在屋里,他是个什么表情?是不是恨不能地上能裂开一道缝好叫他立时钻进去啊?哈哈哈,我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呢,这样一万个人里只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