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啊二姑姑?”张佑急忙停了下来。
“边走边说吧,”李玫(普善)快步走到张佑旁边,并未停留,一边继续向前一边说道:“我也是听那个七婆和妙玄说起来的,说是她师兄冯雄已经去了山西浦洲云云,至于具体做什么,我怕被两人发现没敢多听,不过我知道你和首辅张四维一直不对付,而那张四维不就是浦洲人么,所以就把这事儿记了下来……”
“浦洲?不会是去毒杀张四维的老爹吧,那感情不错,他老爹一死他就得丁忧,他可没太傅大人那威望,不可能夺情的。”不留行客在旁笑道。
李玫李妍和张佑则望向了无崖子,张佑问道:“道长,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无崖子扫了不留行客一眼,笑道:“谁说冯雄只能杀人不能救人?人家可不光是毒师,论医术,人家也是赫赫有名呢……贫道确实知道他去浦洲做什么,其实还是受太医黄伯强的邀请,这两人是素识,听七婆说,当年她师兄冯雄游历到平谷时被一条无名毒蛇咬伤,命在旦夕之际多亏了黄伯强搭救,这才幸免于难……”
“怪不得那黄伯强可以配置那种慢性毒药,以前我还以为是他自己的本事,现在看来,应该是学自冯雄才对?”
听张佑如此推断,无崖子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
“然后呢?黄伯强为何邀请冯雄去浦洲?”张佑问道,忽然想起一事,顿时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张四维的父亲病重了对吧?”真正的历史上,张四维便是当了一年多的首辅之后,老父亲突然去世,不得不回乡丁忧,然后好不容易三年期满,自己又得了一场重病,一命呜呼,在有明一代的首辅里,算是个比较倒霉的人。
他紧接着又想到了张四维主动让出蓟州总兵之事,他一直以为张四维是为了争夺开疆拓土的功劳,如今想来,未必就没有家里的关系——老父病重,一旦撒手人寰,张四维势必要为以他为首的那些人们留些后路。
以前他一直想不通为何素以保守著称的张四维为何会一反常态撺掇朱翊钧出兵琉球,假如他所料不错,张四维的老父亲确实病重的话,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只要他的父亲能够坚持到出兵,那么作为此次出兵的倡导者,加之麻贵和他的关系,便有很大的夺情可能。毕竟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然后等着战争胜利,作为倡导此次出兵的最大功臣,夺情的影响自然也能消减到最低。
老奸巨猾,打的好算盘啊。
“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无崖子打断了张佑的思绪,他微微一笑:“猜的,去年张四维的父亲曾经病危过一次,后来多亏黄伯强出手,这才将其救了回来,此事事后才被锦衣卫侦知,如今黄伯强主动邀请冯雄赶赴浦洲,只有这一种可能。而且,甚至可以断言,这一次张四维父亲的病应该比去年还要严重。”
说到这里,张佑望向不留行客:“邱子健看来是不想干了,老徐,你和孙征跑一趟吧,以后锦衣卫山西这边的事情由孙征负责。”
邱子健是锦衣卫山西的负责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情。至于孙征,是陈拾他们那一帮人当中岁数最大的一个,虽然也仅仅二十出头,办事却素来稳重,将山西交给他,张佑还是很放心的。
孙征他们在镇子外头露营呢,不留行客点头答应了下来。
张家口之行收获颇丰,不但成功解救了李妍,还顺带着帮助李巧平息了内部叛乱,另外,捎带着还解决了妙玄,邱德胜和七婆这三个人——七婆是不留行客解决的,这样的女人留之无益,早早结果,省却不少麻烦。
不能怪张佑太冷血,江湖险恶,政治斗争残酷无比,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不留行客与无崖子这般可以争取到己方阵营的。
这还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此行最大的收获还是无意中搞清楚了张四维的底牌,作为应对,张佑将不留行客和孙征派了过去,顺便还把天兵卫那一百名精英派给了他俩,除了处理锦衣卫内部事务以外,若有机会,允许他们便宜行事,能把黄伯强和冯雄解决了更好。
尤其是黄伯强,这人就好像一只癞蛤蟆似的,虽然咬不了人,却总是不时的蹦出来腻歪张佑一下,早就该收拾他了,这一回,不能怪张佑心狠,要怪,就怪他往枪口上撞吧!
张佑没有直接回京,而是让李文进带领人马回去,自己只带着李妍以及陈拾等人跑了一趟呼和浩特,一来看望,二来嘛,顺便也将黑龙会准备策反从前三娘子的那些手下之事转告给苏米亚。
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朱翊钧并未杀三娘子,而是在京师找了个地方将其软禁了起来。
无崖子则独自离开去寻龙师,并和张佑约定好了联系的方法,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张佑。
大板升城,大成比吉府内后宅花园,一场大雪将天地万物全都遮盖了起来,若兰和大成比吉披着厚厚的裘皮大氅站在水榭之内欣赏雪景,身后角落摆着四个巨大的火盆,石桌上放着瑶琴,几名蒙古装侍女静静的站在角落。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张佑当初离京时赠送给朱翊钧的那篇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望着四周的雪景,若兰忍不住轻声吟诵起来,大成比吉静静的听着,视线掠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待其耸罢,忍不住问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