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是被钱倭瓜的惊呼吵醒的,迷迷糊糊看一眼窗户,见窗纸泛白,天光微明,不禁有些埋怨,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传来钱倭瓜的声音:“少爷,不好了,后院儿发现好几个死人,您快起来看看吧!”
这下张佑彻底清醒了,翻身而起,胡乱套上衣服,匆匆出门:“怎么回事?慢点说!”
钱倭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想来跑的太急,跟在张佑屁*股后边说道:“少爷您知道,平素我就起的早,出去转了一圈儿,本想去后院跟李老爷拉会儿家常,谁知刚出夹道,就见后院儿躺着好几个人……”
“我外公他们没事儿吧?”
“没事,李老爷刚起,听我叫唤,正好开门,我俩大致察看了一下,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平白无故的突然出现这么多尸体,要不要报官,还得少爷您拿个主意。”
“知道死者身份么?”
“知道,有李三儿,还有素日和他交好的几个泼皮无赖。”
“哦?”张佑身形猛停,又加速向前行去,一个来月的修行,他丹田内的真气已经恢复到后世十分之一的程度了,所以别看他瘸着一只脚,真放开速度,钱倭瓜也追不上他。
当然,内功修行,越往后越难,就算他有经验,进境也会越来越慢,没个三年两载,别想达到足以打通瘸脚处经脉的程度。
尸体们四散在后院儿,李全福站在台阶上,却不见李氏的踪影。
“外婆呢?”张佑一边问一边蹲到一具尸体旁边察看。
“她胆子小,屋里呢,没事儿。”
张佑放下心来,见尸体有些面熟,果然是镇上的泼皮,却叫不上名字。只见他脸色铁青,三*角眼瞪的老大,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似的,嘴*巴半张着,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右手攥着一物,居然是个火折子。
起身依次察看别的尸体,表情大同小异,手里竟然都有火折子,这下他心中有了底,之所以死到这里,应该是冲着那几大缸猛火油来的。看来郑爽提醒的没错儿,李三儿果然对自己恨之入骨,竟然领着这帮子弟兄摸进来试图纵火,却不知何方高人出手相助,要了他们的性命。
“别动他们!”见钱倭瓜恨恨的踢了一具尸体一脚,张佑连忙提醒,然后,那尸体被钱倭瓜踢的翻了个身,露出一条紫色的纱巾,登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钱倭瓜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少爷恕罪,这些人忒可恨,竟然拿着火折子想来纵火,我是越想越来气……这人叫胡四儿,这纱巾倒是挺漂亮,不知准备送给哪个相好的呢。”
张佑没吱声,走过去弯腰拿起纱巾,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淡香扑鼻而来,紫衣女人的身影顿时浮现眼前,一边将纱巾揣进怀里,一边暗暗奇怪,她为什么要暗中帮助自己呢?还有,她又怎么知道李三儿要来找老子寻仇,莫非,她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不成?
无从推测,想了片晌,不得要领,他索性不再多想,吩咐钱倭瓜:“尸体原样摆着,你跑一趟县衙,实话实说就是,不过就是几个泼皮无赖,宁永全断不会因为他们难为我的。”
钱倭瓜领命而去,张佑则进屋去看李氏。
昨日一醒他就开始忙乎,一直也没顾得上进后院儿正房,此刻进门,一眼就见堂屋正中停着一辆崭新的轮椅,和他原本那辆差不多,座位下边,却多了六根弹簧,轱辘外沿,也包裹了一层东西,惊喜之下,他急忙上前仔细打量,发现原来是将牛皮用铁钉包裹了上去,用手一摸,软软的,里边应该还塞了棉花之类的物品。
“外公怎么想到这些的?”
李全福憨厚中略带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我可想不到,还是郭先生出的主意,不过包裹起来还真费了些力气,赶紧坐上去试试,看喜欢不喜欢?”
不用他说,张佑已经坐了上去,颠了颠,感觉弹簧受力很均匀,加之座位上还垫了一层厚厚的棉垫儿,十分舒适。
“不错不错,简直是太妙了,就这辆轮椅,若拿到京城用地着的有钱人家,怎么也得卖它个三五十两银子……外公,反正你闲着也是无事,再找几个木匠帮忙,就专做这一种轮椅吧,一个十两,有多少我要多少。”
十两银子能在龙家务买两亩地了,李全福听的发怔,正好李氏从里屋出来,不敢置信的说道:“不就是一些破木头么,你外公三天就能做出一辆来,连工带料也值不了半吊钱,十两银子你收了去,岂非要赔死?”何况还说什么三五十两了,真以为京里人都是傻子不成?
一时之间,张佑还真没没办法跟这两位一辈子都没出过平谷县城的老人家,解释清楚什么是富人心理,华夏人人傻钱多,后世外界都是这么评论的,他相信,哪怕倒退回了好几百年,那些富人的心理,肯定也八*九不离十。
关键还是得有个噱头,这轮椅好则好矣,直接拿到大街上叫卖,五两银子顶天了,若是王公贵族先有人坐了,那可就不只五两银子了,翻个几番指定没问题。假若再由某个名人登高一呼,为其代言,别说几十两,一百两二百两也没啥稀奇。
什么叫炒作?后世张佑虽然不经商,不过整天被各种广告策划轮番轰炸,真心想运作的话,天下间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若是能够找到天然橡胶就好了,橡胶树好像只有南方才有,钱倭瓜见多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