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内翻红浪,玉*体横陈,云鬓散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妍好像越来越放的开自己了,半夜张佑摸进她帐篷的时候并未推拒,云*雨过后,二人相拥,闲扯几句后话题不免回到了正题,李妍正问张佑今后有何打算,便听外边隐隐有人声响起,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一片嘈杂,紧接着便有人高声在叫张佑,两人同时一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表情看到了三个字:出事了!
张佑掀开被子一跃而起,三下两下穿好内*衣,抓起外衣就冲出了帐篷。
此刻李妍早已顾不上害羞了,也急忙起身穿戴,等到收拾齐整出了帐篷,一眼就见远处火光一片,一大群人正手持火把愤怒的跟负责造船厂外围安全的军士们交涉着什么,四下寻梭一圈儿不见张佑的身影,不顾旁人目光,她真气运到极致,身如流光般向火光处掠去,几个起落便到了近前。
她到的稍微晚了点儿,二十多名军士已经被愤怒的百姓们按倒在了地上,一名把总正在远处高声的吆喝着救兵,再远处,数百名闻讯的军士们正向着这边集结。
张佑站在一个木架子上高声的吆喝着,可惜现场太乱,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了?下午不是已经安抚的好好的了么,这些人怎么大半夜的跑过来闹事儿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哪里还有半分温顺百姓的样子,倒像地狱之门打开,冲出来了一伙儿恶魔。
李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游目四顾,发现张允修和赵永杰也一前一后的赶了过来,衣衫不整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乱了,全都乱了。
陈虎缩在人群中感受着乡亲们的愤怒不禁有些佩服王华,那家伙说的没错儿,当看到陈连生的尸体之后,大家的情绪就好像泼了油的干燥木柴一般,瞬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根本就没费什么劲儿,很快全镇之人就几乎倾巢而出,连妇孺们都没落下。
然后,他不过是先踹了一名军士一脚,假装被还击的军士踹到在地,局势马上就发展到了眼前这种局面。
从他的角度,能够借着火把的光芒清楚的看到站在高处的张佑脸上那迷茫而又愤怒急切的表情,他知道,对方一定被自己这一手突然的打击弄懵了,虽然愤怒,却束手无策。
“掏枪啊,开枪啊,不是有火铳吗?”他不无恶意的想着,心说要是张佑敢现在开枪,愤怒的乡亲们非得扑上去把他活撕了不可。
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若是这么死了,传出去可就有乐子了。
越来越多的军士到达现场,看到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被一群暴民打倒在地,众人全都红了眼,根本就没有人再有心思去关心张佑吆喝什么,赵永杰的怒骂也被大家丢在了脑后,不问青红皂白就冲进了战团。
乱糟糟中终于有人抽出了刀,重重划过正张牙舞爪在他脸上乱挠的一名妇女的胳膊,血光乍现,妇女杀猪般一声惨嚎,一句“杀人啦”终于将本就已经愤怒到极点的人们的情绪推到了顶峰。
那名兵士好像也被自己这一刀吓愣了,下午赵永杰刚刚给他们训过话的,对这些百姓要忍让。
然后在他发愣的空当,一位愤怒的中年人冲到他身后,一镐柄就把他砸倒在了地上,后脑勺开了个大洞,鲜血汩汩而出,他身子急颤了几下,双*腿一蹬,已是赴了黄泉。
这是头一例死亡,怨那军士吗?若是那妇女不逼急了他,他会拔刀吗?
那怨中年人?一看他就是那妇女的亲人,搞不好就是丈夫,眼见自己的妻女受伤,能不着急?
在鲜血以及死亡的刺激下,此刻的众人早就已经忘记了冲突最初的起因,抽刀声,兵器撞击声,刀锋入肉声,怒骂声,惊呼声……场面乱成一锅粥,双方交汇之处,无数人倒下,然后又有更多的人填补进去,就像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那情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张佑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局势已经彻底失控,短时间内再想要如上午那般震住场面已经不可能。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挫败感,一路走来,可能是顺风顺水惯了,这让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成功,面对着猝然来临的打击,他发现自己居然束手无策,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办法。
很无奈,更多的还是愤怒,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他已经对控制局势失去了希望,不过仍旧徒劳的吆喝着,心里琢磨的则是事情发展至此的原因。
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呢?
他琢磨不出来,不过,却能够断定,定然和王华与陈虎的会面有关。
李妍突然纵身跃到了张佑的旁边,在他耳边附耳嘀咕了几句,他面色一变,停止吆喝,张目如电,四下寻梭起来。因为李妍告诉他监视陈连生的人说陈虎曾经去见过陈连生,进去没多久很快就跑出来大叫着陈连生出了事儿……
“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不早点汇报?”按照时间计算,一个人怎么也比一大帮人跑的快吧?
“他道路不熟,掉进一个大沟里摔昏过去了。”李妍无奈的回答。
张佑苦笑,太巧了。只是那又如何呢?历史上许多重大事件的发生往往不都是凑巧吗?远的不说,就说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历时近一年的号称最惨烈的凡尔登战役的结束,不就是因为法国一名炮兵无意中打偏了一发炮弹,最终误中德军军火库么?
那可是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