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李成梁?怎么哪儿都有他?
张佑的眉头高高的皱了起来,心说莫非是自己穿越之后的蝴蝶效应太大?这老李先是为了从蓟州回辽东不惜牺牲一城军民,现在又要偷六轮火铳的制作工艺,莫非还真的想造反不成?
其实他误会李成梁了,窃取六轮火铳工艺的事情完全是哈奇自作主张,不过是他先入为主,一听苏蓉拿李成梁吓唬自己,自然就把这黑锅扣在了他的头上罢。
眼见张佑变色,苏蓉还以为他被自己吓住了,登时得意起来,咯咯一笑,可惜触动了胳膊的伤处,疼的她呲牙咧嘴,搞的比哭还难看。
苏牢头是知道“哈异”重金购买六轮火铳工艺这事的,也知道“哈异”是李成梁麾下,催着苏蓉昨晚又去逼赵振宇就是他的主意,刚才被弄的措手不及,倒把这茬儿给忘了,现在见苏蓉“果然吓住”了张佑,提着的心顿时落了回去,打个哈哈上前,拍了拍张佑的肩膀:
“小兄弟,来咱家之前看来没打听过咱家的根底吧?瞧你长的面善,又是受了那姓赵的蛊惑,只要你当着众乡里的面给我道个歉,然后再出点人事,打伤我女儿和仆人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到时候真要被宁远伯知道这事儿,怕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不愧是当牢头的,为人就是圆滑,虽然认为张佑被李成梁吓住了,不过想起刚才有人报官他仍好整以暇的样子,琢磨着他就算惹不起李成梁怕是也有点道行,自然而然的就改变了态度,这番话既抬高了自己的身份,又表明了愿意息事宁人的态度,还能得着点“人事”实惠,可谓进退有度,就算以后证明张佑真的身份不俗,也不至于遭到报复。
苏蓉贪婪恶毒不假,却也并非傻子,开头或许尚不理解为何占己方明明占了上风继父却不“乘胜追击”,听到末了却也明白了过来,附和道:“爹爹说的没错,估计你二位也是受了姓赵的蛊惑,只要给咱们家道个歉,再出三千两银子,今天这事儿咱们就算揭过了,不然……”
“不然如何?”张佑勾了勾嘴角,打断了苏蓉。
“不然我就只能把此事告诉宁远伯了……嗯,或者你把我们一家人全都杀了灭口,不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怕是你还没这点胆量吧?”
苏蓉越说越得意,竟然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惜两条胳膊全都脱了臼,不然叉起腰来那可就更爽了。
钱倭瓜气的牙根儿痒痒,真想从旁边给苏蓉一脚,只是张佑一直不动声色,猜不透他的用意,便只能强忍着,一张老白脸儿憋的通红。
其实真的不能怨张佑装逼,绝大多数人掌握一手好牌的时候都不愿意一下把对方打败,就像猫抓到老鼠,除非饿了好几天,不然怎么也要戏弄一番才会下嘴用餐。
所以不用抱怨影视作品那些反派话多,好像故意给主角翻身机会似的,其实真不怪他们,不过是人的正常心理罢。
当然,张佑胸有成竹,是万万不可能给对方翻身机会的,不过是想再多套取点秘密吧。
可惜那些看客们却不知道这些,眼见气势急转直下,顿时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了起来,暗暗为张佑捏了一把汗苏牢头名声不佳,除了那些存心巴结的,比如上赶着去报官的,剩下这些人,倒有大半从心底里希望那个一身月白色长袍的俊俏年轻人给苏牢头一家一个教训。
张佑并不关心大家怎么想,只瞥了赵振宇一眼,见他神色正常,显然并未动摇对自己的信任,这才收回视线,上下打量苏蓉一番,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嘛,以前还真干过,对方也是个俊俏的小娘子,比起你来好像不遑多让,只是你左一个宁远伯右一个宁远伯的,还真把我吓住了,我就想问问,人家堂堂一镇总兵一品太保,怎么会给你们家出头呢?”
“这……”苏蓉迟疑了一下。
那边苏牢头已经接过了话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咱们家在宁远伯他老人家那里说话好使,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
“嘁,说了跟没说一样,看来得动点真格的你们才老实……老钱,不是让你把那娘儿们绑结实嘛,怎么还没绑啊?不能让我亲自动手吧?”
“不敢劳烦少爷!”钱倭瓜摘了苏蓉膀子之后早就找来了绳子,说罢不再废话,抬脚踹在苏蓉膝窝上,苏蓉不防,重重跪在地上,感觉膝盖碎了似的疼的钻心,变色怒骂:“操*你娘的龟儿子,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老娘记住你们了,尽管张狂,有你们哭的时候!”
钱倭瓜才不管那一套,抻胳膊拽腿,转眼就把她五花大绑了起来。
“操*你*妈的老子跟你拼了!”拿菜刀的苏家老大再次挥舞着菜刀冲向钱倭瓜,老二也四下寻摸到一把铁锹,举的高高的大步冲向钱倭瓜。
别看两个小伙子正当盛年,钱倭瓜却一点儿都不怵,侧身让过明晃晃的菜刀,探手如电,正叼住老大持刀的手腕,借势向身后一带,同时脚尖一勾,那老大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向大门口飞了出去,足足一丈多远才重重的平摔到地上,啃了一嘴泥。
这边老二的铁锹也带着呼呼的风声劈了下来,钱倭瓜却没有躲避,而是直接举手稳稳的抓住了铁锹柄,抬起右腿狠狠蹬在对方的肚子上。老二吃痛之下顿时撒手,哈腰抱着肚子原地直跳。
“就这战斗力也敢跟老子拼命?”钱倭瓜不屑的吐了口吐沫,拍了拍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