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横空出现在慈宁宫上空之事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犹如平静的湖水被投入一枚重磅的深水炸弹,朝野上下顿时沸腾起来。 更新最快
张四维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没去内阁办公。
前晌时,派人去请的黄伯强终于姗姗而至,对于这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挽救了自己政治前途的人,张四维表现的十分亲切,不但早早吩咐下去,“黄先生到了后无需通传,直接带他入内。”在听到动静之后,甚至亲自出门将他迎进了书房。
稍事寒暄之后,双方分宾主落座。
黄伯强医术高明,再有张宏张四维这样的辅臣强宦保举,如今已是太医院正七品的御医,一身簇新的官服套在身上,容光焕发,显得十分精神,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假如没有张佑比着,他这崛起的速度可也算够惊人的了。
“听说首辅大人身体有恙?不知……?”他微笑着问道,神态坦然,身上早没了初入京师时的那份拘谨。
张四维苦笑一声说道:“人不服老不行啊,到底上了岁数,昨夜起夜时可能吹了点风,一早起来就觉得身子发紧,浑身乏力,这不紧着就去派人请黄先生了么。”
“首辅大人言重了,您还正当年呢,不过些许风寒罢,怎么就说到老上去了?”
张四维生于明世宗嘉靖五年(1526),比张居正要小一岁,今年刚刚五十五,搁在后世的话还真是正当年,不过黄伯强这话在如今这个“人道七十古来稀”的年代,却绝对有拍马屁的嫌疑了。
“都奔着花甲去了,再也没什么正当年喽。”张四维呵呵笑道,瘦削的脸颊上褶子舒展开来,显然对黄伯强的马屁还是十分受用的。
黄伯强不想再就对方的年龄纠*缠,探出手来笑道:“大人且伸手过来,待卑职给您把把脉!”
张四维依言伸出了手。
黄伯强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不时微微调整指尖的力道,闭目良久,睁眼说道:“确是受了风寒无疑,不过大人肾水略有亏损之相,房事之上,还需节制一些。当然了,并不特别严重,稍后卑职回太医院抓药给大人送过来,大人按时服用便可。”
张四维微微额首,并未因对方提到“房事之上,还需节制”而感到任何尴尬,食色性也,天下间云云男子,又有几个不喜欢美女的?
“有劳黄先生了。”
“能为大人效劳,是卑职的荣幸。”黄伯强笑道,接着话锋一转,状似无意的说道:“对了,听说张佑从南京回来了,刚一出现便闹出了老大的动静……”
“那小子个性张扬,做出什么事儿来本官都不会惊讶的。”
黄伯强点点头:“是啊,那小子就爱出风头,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后来大病了一场,性子不知道怎么就给变了……大人您说,那么多人弹劾他,万岁爷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别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本官估摸着万岁爷还在观望,只要坚持弹劾,就算他再不想处罚张佑,怎么也得考虑一下百官的看法罢?”张四维自信满满的说道,他很了解皇帝,那个年轻人是个有志向的,却也有点儿优柔寡断,只要自己这边的官员们态度坚决,对方是不太可能做出一意孤行的事情的。
当然了,他并没有指望彻底拿下张佑,按照朱翊钧对张佑的*宠*爱,那并不现实,他最希望的是能够将张佑贬职处理,然后打发的远远的,最好是南边儿,那些江南世家们早就对张佑蛊惑朱翊钧打海外贸易主意之事不满,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没了朱翊钧照应,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被那些人弄的渣都不剩了。
就算事实不如所想,张佑到了南边儿仍旧能翻起浪来,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到时候两虎相争,正好给他们山西帮一个发展壮大的机会。
“但愿如大人所料就好了。”黄伯强并不掩饰自己对张佑的厌恶,他与张佑之间的仇恨人尽皆知,熟悉官场的人几乎都知道,就算想掩藏也掩藏不住。
“对了,昨天见到张公公了……”
“哦?他老人家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张四维知道黄伯强如今是张宏的亲信,是以言语之间对那个老阉货十分尊重政治上的合作绝对完全出于利益,并不会因为合作而影响个人喜好,张四维之出任首辅,张宏是出了大力的,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对宦官的厌恶。
“公公他老人家说,如今大家伙儿一窝蜂的弹劾戚继光和张佑,又想着搂草又想打兔子,其实效果并不理想,不如集中起力量来,只针对一个人。”
张四维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反感,恰恰相反,张宏毕竟历事三朝,几乎一辈子都在跟皇帝打交道,他的意见,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
“一个人?公公没说针对谁么?”
堂堂首辅如此不耻下问还是足以让人自豪的,虽然人家针对的对象并不是自己,黄伯强的脸上仍旧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得意:“公公他老人家还真分析了,说最好是针对戚继光一个人。”
“为何?”
“戚继光丢守辽阳,证据确凿毋庸置疑,虽然他好像并不服气,不过都是些狡辩之词。另外,只针对他,陛下也就没了顾忌,肯定会顺应群臣之意严惩于他……”
“我明白了,”张四维眼睛猛然一亮,一拍脑门,居然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来回的兜着圈子一边说道:“本官怎么早就没想到呢?只要按照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