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行客早就已经不关在柴棚了,而是找了个单独的小院儿。鉴于他武功太高,所以手脚上都带着格物所风力炼钢法炼制出的钢材所特意打造的铁链,平时更是有专人带枪负责看守,截至目前,并未出现任何问题。
“老徐呢?”进了小院儿之后,钱倭瓜问看守道。
看守都是从天兵卫找来的,五人一班,一天三班轮流倒,都认识张佑,见礼过后,这才有人应答:“回钱大人的话,他还能干什么啊,看报纸呢!”
“嗯,你们在外头候着吧!”钱倭瓜说着话,亲自上前打开了屋门儿。
不留行客刚刚刮过胡子,脸颊趣青,伤疤愈发可怖,张佑挪开视线,见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厚厚一叠报纸,不禁一笑,上前坐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想不到你还识字,倒是小看你了!”
不留行客视线停留在手中的报纸上,眼皮都没抬,更加没有说话,仿佛张佑不存在一般。
钱倭瓜瞧不下去,板着脸道:“老徐,没听见我家少爷跟你说话么?”
“他是你家少爷,又不是我的少爷,凭什么他跟我说话我就得回应他?”
钱倭瓜被不留行客这话噎的脸红脖子粗,恨恨的开口:“你……大爷的,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我上有手链下有脚镣,外头还有五个拿手铳的虎视眈眈,想收拾我还不简单?”不留行客说道,语气淡淡的,却着实气人。
钱倭瓜呸了一口:“老子堂堂正正的爷们儿,才不会做那趁人之危之举呢!”
“你错了,没有那些大道理,那都是糊弄人的,胜者王侯败者贼,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才有道理。”
听他这么说,张佑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悠悠说道:“照你这意思,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就该听我的呗?”
不留行客终于抬起了眼皮:“你也错了,道理虽然掌握在你手里,我惹不起你,却未必要凡事听你的。”
“为啥?”钱倭瓜问道。
不留行客道:“很简单,若是有朝一日*你被这小子的对头抓住,逼你背叛他,你会背叛么?”
“废话,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
钱倭瓜语结,怔了一下才道:“那不同,毕竟张鲸早就死了!”
不留行客冷笑道:“按你的意思,要是这小子死了,就可以背叛了呗?”
“废话!你特么这不是强词夺理嘛!”
“行啦,你俩别吵了……不留行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我真傻,能给自己起这么个外号,又怎么可能不识字嘛。说说,看了这么久的报纸,有什么想法没有?”张佑冲钱倭瓜摆了摆手,说道,顿了一下又道:“我还是刚刚知道你姓徐,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么?”
不留行客斜睨了张佑一眼,随手将报纸丢在桌子上:“为什么要告诉你?”
钱倭瓜又想说话,被张佑用眼神制止了回去。
“你这还真是无欲则刚啊!”张佑笑道。
不留行客没说话,不过神情倨傲,意思十分明显:没错,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其实我真该杀了你的,当初你杀了四卫营那么多弟兄,我曾亲口答应他们,抓到你后,要用你的人头祭奠他们的亡魂。”
“现在也不晚!”不留行客无所谓的说道。
“有点晚了,让你白吃白住了这么久,若是就这么杀了你,我岂不是亏大了?”张佑说道。
不留行客难得笑了一下,不过稍纵即逝,所以很难分清楚是不是冷笑:“你可真够无耻的,不然你还想咋样?”
“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死亡根本就威胁不了你,估计你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人,所以,我还真是拿你没有一点儿办法。有句话咋说的来着?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不留行客又笑了,这一次倒多了点真心:“你倒挺诚实,老实说,其实我也看不懂你,说你不学无术吧,你的医术实在是高明,说你只会溜须拍马吧,这么一份报纸,却隐藏着无数的心机。另外我也实在挺佩服你的奇思妙想,若不是你,我还真的连想都不敢想人居然能上天。还有那些火器,风扇……”
“你想不想飞一次?”张佑突然打断了不留行客的话问道。
“热气球么?”
“不光热气球,还可以自己飞!”
“自己飞?”不留行客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可能么?”
“可能不可能,看看就知道了!”张佑说着起身,吩咐钱倭瓜:“给他打开手链脚镣!”
“少爷……”钱倭瓜欲言又止。
张佑摆手:“放心吧,他要真想跑的话,早就跑了,这些东西难不倒他的。”
他其实是随口一说,给不留行客脸上贴金,不留行客却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跑?”
“为什么要告诉你?”张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罢哈哈一笑,当先向外走去。
不留行客急忙跟上,边走边问:“去哪儿咱们这是?”
“到了你就知道了……对了,你还是遮着点脸的好,省的把人吓着!”
几个看守见张佑居然要带着不留行客出门,急忙要跟上,却被他制止,甚至还道:“以后你们也不用来看着他了,回头每人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就说我说的,去吧,给那几个没来的也领上。”
说着话,人已出了小院儿。
看守面面相觑,钱倭瓜也怔了一下,不过见张佑态度坚决,也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