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成功的人一定是那种会使唤人的人,所以,张佑负责提出热气球以及轮椅的创意之后,自然有一帮人帮着他去忙碌完善,包括郭造卿,都全身心的扑到了制造热气球这事上去了,连教他四书五经的功夫都没有。
这倒合了他的意,本来他拜郭造卿为师就是冲着对方的名头,对之乎者也的兴趣也不大。自从重新修正人生目标之后,他现在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进京。
说到进京,其实也简单,不过就是找宁永全出具路引而已,他可是梁总督钦赐表字的人,宁永全求着巴结呢。
不过,这样的进京,却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是风风光光的进京,带着神医的名头进京,想要达到这种效果,医馆的开设便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到拿到哪个年代都是至理,重赏之下,不足七天,买来的宅子便焕然一新了。医馆的名字是张佳琳起的,叫回春阁,很容易让张佑联想到怡红院偎翠阁之类的地方,不过见小丫头希冀的样子,到底不忍拒绝她的好意。
说起来了,来到大明快一个月了,还没逛过窑子呢,听钱倭瓜说,县城里新开了一家宜春园,姑娘们都是从南边来的,个顶个的貌美如花不说,老板娘也词曲双绝,长的颇有风韵,张佑暗下决心,抽空一定得瞧瞧去。
二月初十,开业大吉,回春阁张红挂彩鞭炮齐鸣,张让夫妇以及郭造卿自不必多说,便平谷知县宁永全也便装亲至,热闹一番,医馆算是正式开业。
道贺的人不少,大多是街坊邻居,或多或少的都送上了一份贺仪——自从上次过堂之后,李烁勇撕衣服,力证清白的举动早已传遍,反响很大,绝大多数人都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仍旧不相信的也不是没有,不过也只敢在背后议论,当着面,已经没人再敢胡说八道了。
当然,这样的转变和母子俩的为人也有关,李烁天性善良,待人客气大方,张佑虽然高傲,却隐藏在骨子里,平日里笑容常挂不说,碰见谁有个头痛脑热的,没少免费给人们开方子拿药。
人心都是肉长的,摘下有色眼镜之后,知道感恩的人毕竟还是大多数。
酒席就开在后院儿,坐了足足八桌,张佑和李烁挨个给众人倒酒,场面十分热闹。
好容易坐回主席,宁永全刚端起酒杯,想要提个酒辞,便见黄伯强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两名汉子,抬着担架进了院子,不禁皱起眉头,将酒杯又放了回去。
“小神医开业,黄某人来迟一步,恕罪恕罪!”
随着黄伯强的声音响起,四下里顿时一静,视线所向,见担架上抬的有人,众人登时明白过来,这是来砸场子了。
“黄先生这是何意?”张夫人俏脸如霜,最先站了起来。
黄伯强拱拱手:“草民给夫人和诸位见礼了,此来一为道贺,其次嘛,实在是新收了个病人,可惜草民医术不及,束手无策,因知张佑妙手回春,特来请他瞧瞧,打扰诸位之处,还请宽恕则个。”
“黄郎中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这还用说,前次因为守备老爷中煤毒的事儿,这家伙煞了面子,此番是来报仇了。”
“那担架上的人不知得的什么怪病,一动不动的,莫不是死了吧?”
“平日里瞧这黄郎中人也不错,不想倒是个小心眼儿。”
随着黄伯强的声音,人们小声议论起来,话里话外的,倒有大半替张佑捏了把汗。
“小神医开恩,求您救救我爹吧,小神医开恩,求您救救我爹吧……”抬担架的后边还跟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灰头土脸的,也瞧不清长相,跪在地上一边央求一边磕头。小胖子郑爽站在她的旁边,低着头,不敢看张佑。
医馆自然是看病的地方,张夫人明知道黄伯强不怀好意,却也无话可说,只能担心的望向张佑,低声嘱咐:“佑儿当心,能治就治,别着了这家伙的道儿。”
四下扫一圈儿,见李烁张让郭造卿等人也满脸担心,张佑不禁暗暗冷笑,点点头道:“诸位少坐,我去去就来。”说着起身向黄伯强走去。
今日医馆开张,他特意穿上了李烁新给他做的月白色长袍,不慌不忙的样子瞧的众人颇为心折,就只是胳膊下边架着双拐,令人有些惋惜,不少人同时涌上一个念头,这么帅的小伙子,要是腿不瘸该多好啊。
“起来吧小妹妹,再磕的话,我可是不给你爹瞧了。”走到近前,张佑先将小丫头搀起来,这才蹲到担架旁边,仔细观察担架上的人。
黄伯强一言不发,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郑爽则叫了一声“佑哥儿”后,显得愈发尴尬。
李烁不放心,到底还是跟了过来,工夫不大,郭造卿张让宁永全等人也围了过来,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离席,将张佑等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担架上之人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衣服破破烂烂的,脚趾头露在草鞋外边,闭着眼睛,脸色青紫,胸口几乎不见起伏。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一眼之下,张佑首先排除了病人是传染病的可能,是以并未阻拦众人围观。
“已经断气了吧?”
“黄郎中,人都断气了还送过来,好像有点不地道吧?”
有人说道,黄伯强冷笑一声回应:“谁说断气了?心跳还在呢,张佑惯能起死回生,肯定难不倒他。”
众人纷纷撇嘴,显然对黄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