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二狗突然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小声嘀咕:“义父不是说少爷配的解毒丹什么都能解吗?怎么还是被迷昏过去了?不行,下次碰见少爷一定得问问他。”
如果只听他说话的内容,你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刚刚五岁的孩子。
说完这些,他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当看到四周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小男孩时顿时吓了一跳,探手试了试离他最近那位的鼻息,感觉还有气儿,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拍胸自语:“吓死小爷我了,还以为白忙活一场。”
他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说白了,这可和上树掏鸟窝不一样,也和偷着给看守格物所的百户画花脸不可同日而语,那些都是淘气孩子做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满足他,只有如今这件事情,才让他突然感觉自己才是一个父亲和义父那样顶天立地的英雄。
“哈哈,果然被我找到这些小孩了,义父和少爷若是知道,不定怎么夸我呢?”
他有些得意地幻想着,侧耳倾听一番,蹑手蹑脚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试探着拉了拉门,果然没拉动。
对此他早有所料,眼珠子一转,视线已经落在了后边的窗户上。
刚才他就听到了,后边有人语声和马车经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应该是个胡同,呃……当然,也许就是一个小巷。
他有些遗憾,要是一条大街就好了,倒不是他准备高声呼救,高于正常水平很多的智商告诉他,那绝对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怎么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呢?这里到底是哪儿呢?
他走回原地坐下,盯着后窗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哟,伯爵爷,哪阵风又把您老人家吹来了?小的给您见礼了。”
刚进安乐堂的大门,就有一位十分面熟的青衣宦官迎了上来,张佑稍一回忆,顿时想起,这不就是那位话多的嘛。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端着架子问道:“邱公公在吗?本伯爵找他有点事儿。”
“不好意思伯爵爷,实在是不巧,公公有事出门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您老人家找他……要不等他回来,小的让他去找您吧?”
“真的不在吗?这么巧,两次来他都不在?”张佑冷笑说道,边说边游目四顾,发现整个安乐堂内静悄悄的,不禁疑惑更盛:“怎么这么安静,连个病人都没有?”
安乐堂就是负责给后宫那些低品位宦官看病拿药的地方,偌大的后宫,宦官不计其数,谁还免得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居然一位病人都没见到,着实令人奇怪。
可惜这事儿还真不是人为,所以孔道真并不惊慌:“别说您老人家惊讶了,小的也觉得奇怪,这几天看病的人特别少,就有七八个中暑的在后堂躺着……邱公公真不在,借给小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
张佑此来本就是试探,除非撕破脸,否则真拿孔道真没办法,眼见多说也是无益,索性扭身就走,刚出安乐堂,正好瞧见一位身穿青衣洩繖的中年宦官向这边走来,不禁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孔道真送张佑出来也见到了邱德胜,不禁暗暗叫苦,师傅啊师傅,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偏偏这时候回来了?急忙偷偷冲邱德胜打手势,反正他就站在张佑的身后,倒也不必担心张佑发现。
邱德胜没见过张佑,远远见大门口站着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英俊青年,先是一愣,待见到孔道真的手势之后,马上猜到了张佑的身份。
他明白孔道真手势的意思,却并不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反而加快速度,主动走到张佑面前,拱手为礼:“这位小兄弟面生的紧,这里不是闲杂人待的地方,还是赶紧走吧,省得找麻烦。”
他的声音十分有特点,一听他说话,张佑顿时想到了张诚,紧接着马上就想到了刘建宇的话,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不动声色笑道:“多谢公公提醒,不知公公贵姓啊?我是张佑,不知公公听说过没有?”
邱德胜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孔道真却装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介绍:“伯爵爷,这位就是您找的邱公公,咱们安乐堂的管事……”
“哎呀呀,”邱德生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跪倒在地,给张佑见礼,嘴里没停,十分热情的说道:“小人这双招子可真是该扔了,能到这地方的外人,还长得如此英俊,除了伯爵爷您老人家还能有谁?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该死,小人该死。”
“邱公公太见外了!”张佑笑眯眯的伸手去搀扶邱德胜,双手捉住对方的胳膊,突然向上一掀,早已蓄势待发的真气顿时澎湃而出。
邱德胜一时不察,只觉一股大力向自己涌来,下意识地产生反应,借势凌空倒翻了几个跟头,稳稳地落在两丈开外,冲口而出:“伯爵爷这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才算反应过来,顿时大吃了一惊,不禁暗骂一声,好狡猾的死瘸子,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孔道真也明白了张佑的用意,脸色一白,紧张的握紧了双拳,只等邱德胜一声令下,就要直击张佑的要害。
气氛死一般的凝寂,张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冒失了,虽然确认了邱德胜便是打伤刘建宇的人,但这里地处偏僻,万一二人铤而走险,自己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心念电转之间,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