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怎么……?”张佑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下落的速度很快,风声呼呼,他也不知道李妍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这已经不重要了,隐藏在内心深处,对于死亡最深刻的恐惧忽然不翼而飞。
李妍的怀抱很温暖,这让张佑的心也温暖了起来。
李妍根本就没有听到张佑说话,她将他抱得紧紧的,心里头虽然也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脑子却清醒得出奇。
她专注地留意着峭壁上的情形,可惜,下落的速度太快,光线又太过黑暗,根本就什么也看不清。
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她有些不甘心,自己若是死了,剩下霞儿一个人在宫里,不就更加孤苦了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逼着她入宫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老子就不说了,反正也是多活的,姑姑这么漂亮,怕是连男人的滋味都没尝过,若是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呀。
张佑突然镇定了下来,左手紧紧扣住李妍的腰身,右手紧攥着安全绳,充满期待的一下下挥舞着,希望能够卷住什么东西。
感受到张佑的动作,李妍也反应了过来,她记得很清楚,张佑手里一直攥着那条安全绳,峭壁上生着不少崖柏,万一能卷住一株就好了。
她有些庆幸,幸好悬崖直上直下,这要是有突起的地方,自己和张佑怕是早摔成肉泥了。
身子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幸好两人抱的特别紧,并没有被震的分开。
老天爷真的这么好吗?
两个人同时想到,可惜不等两人高兴,耳畔便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被安全绳卷住的崖柏根本就承受不了自高空坠落而下的超强重量,齐根断开,两人身子只略停了一下,便继续向下坠落起来。
靠!
张佑心里好像有一万匹***呼啸而过,李妍也很失望,她甚至都没来的及借力,那树便断了。
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而所谓的戏剧性,指的便是命运的不可捉摸。
就比如此刻,两人的心里充满了失望以及沮丧,就好像买彩票好不容易中了大奖,彩票却丢了一般,然后,脚下突然就触碰到了东西,不是实地那种坚硬的触感,略有些柔软,好像是……
身上突然像被鞭子抽打了一下,紧接着,胳膊,脸上,四周好像突然站满了举着鞭子的人,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无数鞭影没头没脑的向二人抽打过来。
是树冠!
张佑和李妍同时反应了过来,同时松开了抱住对方的手臂,真气疯狂运转,将轻身功夫运到极致,竭尽全力减缓下坠的速度……
过程当中,张佑的脑袋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顿时失去了知觉,等他醒过来时,天都已经大亮。
他躺在一棵起码五名壮汉合抱才能抱严的大树下,这是一株巨大的云杉,古木苍天,好像插到了天上,树下是厚厚的一层树叶,散发着**的气味,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个年头。
身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无处不在,好像被人痛殴过似的,他呲牙咧嘴的吸着冷气,心里却十分的开心。
险死环生,本来就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游目四顾,四周都是粗壮高大的云杉,他没看到先前被他和唐壮踹下来的那两人的尸体,就连李妍也不见踪影。
耳边传来不知名的小鸟叫声,显得这片树林愈加的寂静。
不远处隐隐有水流声传来,张佑心中一动,起身信步向那边走去。
“是子诚吗?别过来。”不等他走近,突然传来李妍略有些惊慌的声音,不会是洗澡呢吧?他有些,心猿意马,不过却老实的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
水声哗啦,工夫不大,李妍的声音便再次传来:“现在好了,你过来吧,我烤了些鱼,可惜没有作料,凑活着吃吧,好歹能填饱肚子。”
昨晚为了行动方便,李妍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可惜下落的过程当中,被树枝勾扯的破破烂烂,勉强能够遮体,却免不了露出一丝丝春光。
她果然刚刚洗过澡,乌黑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散在她的背后,上边还有水滴滴落。
在她的面前生着一堆篝火,火上烤着几条斤许重的鱼,焦黄焦黄的,向外散发着肉香。
不知道是不是火烤的原因,她的俏脸红扑扑的,居然没有一条伤痕。
“好香啊。”为了怕她尴尬,张佑故意夸张的说道,没坐她对面,而是坐在她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饿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你这是饿了,赶紧吃吧。”李妍笑着拿起穿鱼的木棍递给张佑,嘴里不停:“咱俩还真够幸运的,先是让你卷住了一棵崖柏,减缓了下坠的速度,接着又落在了云杉的树冠上,先前被你和二壮踹下来的那两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掉在了地上,早就死透了。”
“你看到他俩了啊?昨晚情势危急,也是没法子的事,待会儿挖个坑,把他俩埋了,也算入土为安……不知道上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这都一一宿过去了,估计战斗早就结束了吧?”
李妍的胸口也破了一条口子,原本掩着,递鱼的动作过大,露出一抹白腻,吓得她急忙收回胳膊,状似无意的掩了掩,随口应付:“应该结束了,他们发现咱俩不见,肯定会想办法下来救咱们。”
张佑收回视线,狠狠咽了口唾沫,大口吃着烤鱼,果然没什么滋味。
他忽然想起下落时想到的那个问题,忍不住问道:“对了姑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结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