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本官一定要管呢?”
张佑笑吟吟说道,众人顿时精神一震,视线全都落在了何忠的身上。
黄伯强站在人群之中,神色阴郁的望着张佑,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很可惜,四周的人太多,张佑并未留意到他的存在。
“老祖宗可是元辅大人最好的朋友,小张大人,您真的确定?”何忠问道,着意在“小张大人”的“张”字上加重了语气。
张佑自然听的出他的弦外之音,眼睛微眯:“元辅大人是元辅大人,跟本官有什么关系?”说罢,他抓住陈鹏的胳膊:“跟我走,本官倒要看看何公公怎么个得罪法?”
“你……”何忠气结,眼见众番子纷纷探寻的望向自己,猛一咬牙,就要挥手。
“何忠,你可得想好了,万一要是误伤了张大人,有多少脑袋你也不够陛下和太后娘娘砍!”张允修一直旁观,此刻终于忍不住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已经站到了陈鹏的另外一边。
张佑很满意他的表现,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这让他竟然有些受*宠*若惊起来,嘿嘿一笑,低声道:“怎么样子诚兄,兄弟我还够意思吧?”
“还行吧,继续保持!”
两位小张大人旁若无人的聊起了天,把何忠的鼻子都气歪了,可张允修的话也提醒了他,他太了解手底下这些人的本领了,别看一个个将弓拉的满满的,射出去的箭到底落在哪儿,估计一个有十足把握的都没有,万一真伤了张佑,不对,现在又多了个张允修……好嘛,这哥俩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嘛?
他恨不得宰了张佑和张允修,不过,也只能想想,扬起的胳膊,却始终也不敢落下去,良久,才恨恨的说道:“既然两位张大人不把老祖宗放在眼里,本官官职低微,确实不敢如何两位,只好将实情上报老祖宗,到时候老祖宗发怒,您二位别怪本官没事先提醒就成!撤!”
说罢,他一扯缰绳,顺着人群让开的道路当先离去。顶头上司都走了,剩下的番子自然没人愿意得罪二张,也纷纷收弓,上马而去。
人群渐散,黄伯强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张佑张允修和陈鹏汇入人流,再也不见踪影,这才迈步阴着脸离开,穿街过巷,走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小巷颇深,宅子的主人却很有名,正是当朝元辅张居正曾经最信任的心腹楚滨先生的宅邸。
敲门,良久,一名下人开门,黄伯强自报身份,下人探头向小巷两边张望几眼,这才恭恭敬敬的将他让进了大门。
东华门宫门上锁之前,张四维终于出现。
“阁老辛苦了。”值宿的千户笑着迎了上去。
张四维揉了揉发僵的脖子,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元辅大人去平谷养病,申大人也得了风寒,余大人这两天也请了假,内阁就剩本官了,忙的脚丫子都快朝天了,陛下邀本官共进晚膳本官都拒绝了,实在是累坏了,本官现在啥也不想,就想赶紧回家泡个热水澡,好生睡它一大觉。”
“连万岁爷邀您晚膳阁老都拒绝了啊?”千户惊讶中透着艳羡。
张四维随意摆了摆手:“不跟你闲扯了,好生值宿!”说罢昂首出了东华门。
夜色深重,张府家人早已等的不耐烦,眼见自家老爷终于出现,急忙轻咳一声,几名打瞌睡的轿夫马上打起了精神。
张四维却并未上轿,而是叫过护卫班头,低声吩咐了两句,一直目送着自己的坐轿离开,这才转身,顺着护城河向北而去。
走没多久,便见前方不远处有道黑乎乎的人影凭栏而立,他却并不惊慌,略加重了些步子,不疾不徐的靠了过去。
“比约定的时辰迟了一刻钟!”人影没有回头,淡淡说道。
张四维道:“没办法,刚要走,陛下居然来了,非要我陪他共进晚膳……想拒绝他,不光需要勇气,还得需要一些策略啊!”
黑影“唔”了一声,不置可否,良久,才道:“又出岔子了,李成梁那厮这回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哦?”张四维忙了一天,根本就不知道张佑救下陈鹏的事,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陈鹏进京了,何忠发现了他,半路上却被张佑和张允修救走了……咱家有点后悔,上次那小子假传圣谕时,在刑部大牢就该结果了他。”
张四维没说话。
黑影继续说道:“咱家承认,确实小瞧他了,今天上午咱家才知道,原来上次李文进主动向万岁爷给永年伯請封居然也是那小子的主意,四两拨千斤,端得是好计策啊,若非消息确凿无误,谁敢相信,竟然出自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娃娃?”
顿了一下,又道:“现在眼看着辽东那边必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动荡,他算是又立了大功,他还不到二十岁吧?照这样发展下去,迟早都是心腹之患。”
张四维终于开了口:“其实,我一直在怀疑,这一次张太岳忽生大病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黑影点了点头:“确定不是那些砒霜起了作用?”
张四维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对方根本就看不到,忙道:“肯定不是,据内线讲,张佑去的是张居正的书房,根本就没进过他的卧室,另外,那副含有砒霜的画作刚送给张居正没多久,挂在他的卧室里,应该也不到起作用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张佑的医术还是十分了得的,李修文当年可是得过李时珍真传的,连他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下想要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