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父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发现吴道正盯着电脑,旋即开口解释。x
“这是我儿子的,他高考没考好,有点儿抑郁,我寻思着有抬电脑能解解闷,电脑也不敢放在他屋子里,这样我能盯着他,怕他做啥事儿。”
“雅茹妈妈没在家吗?”江流发现没有见到女主人。
康父沉默了好久,摘下老花镜擦了擦眼角,“今年开春没了,我早起去摆摊让车刮了,她一边兼顾早点摊一边跑医院给我送饭,本来就血压高,可能是累着了,刚进病房就一头栽倒了,没抢救过来。”
吴道困惑为什么家里连张遗像也没挂,康父叹了口气,告诉他自从老伴儿走了之后儿子就抑郁了,所以他怕刺激儿子,也就没挂遗像。
“您前两天去祭拜过康雅茹吗?”邹恋雅问道。
康父一脸莫名其妙,“没有,这寒冬腊月的,我腿脚也不好,真要去了,这把老骨头肯定也得交代在那儿,等开春吧,开春清明节的时候我一般才会去的。”
“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想了解一些康雅茹当年自杀的细节的,希望您能尽量配合。”吴道客套了一下。
康父有点儿犯难,他声称自己和学校达成谅解之后还签署了保密协议,按照协议他不能随便透露那些细节,所以不管记者和媒体人承诺了多少采访费他都不敢说,不知道和警察再提这些会不会违约,他不想赔付违约金。
江流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是调查取证,并不是用来传播,不会构成你违约的,学校那边我们稍后也会过去走访的,你可以放心的告诉我们细节。”
康父点点头,“那孩子命苦,挺好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吴道听他慨叹这些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和冯媛的对话,康家人重男轻女,甚至舍不得给她买公墓,这一前一后的反差有点儿大。
康父说康雅茹从小就是一个很省心的孩子,为人也很乐观,并没有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就感觉自卑什么的,而且非常热爱学习,从小学一直到初中都是班级干部,上高中也担任过学习委员。
他也没发现过孩子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后来突然就自杀了,让他也非常的意外,康雅茹一般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和妈妈说,他一个做父亲的自从孩子进入到青春期之后就不太过问了,毕竟男女有别,他更多的投入是在儿子这方面,夫妻俩还分工明确,尤其在针对子女的教育,他们也都是互不干预,直接按性别划分,所以他也很自责自己对康雅茹平日里的关心不够。
“雅茹初中之前都是走读生,平时见面机会多一点儿,后来上了高中离家远,怕孩子精力太分散了,耽误学习,所以我们为她办理了住校,后续的一些情况我们确实也不太清楚,一个月顶多见两次,她也不怎么爱回家。”康父说道。
“她在决定自杀前有和什么人起过冲突吗?”吴道询问道。
康父想了一会儿,“冲突倒是没有,打电话啥的也都是报个平安,也没听出来她说话情绪有什么不对,哦,她的学习委员被拿下来了,可这也不算个事儿,学习啥的也不是为了当班干部的,将来考大学才是检验谁有出息的时候嘛,这个道理我们也懂,雅茹也没放在心上。”
江流想到康雅茹曾经住的屋子看看,康父答应了。
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内,有一张木质的上下铺,这就是康雅茹和弟弟之前住的房间。
弟弟住下铺,康雅茹住上铺。
康父介绍说,家庭条件困难,所以没有办法换个大房子,小时候跟他们睡,长大了就换了上下铺,虽然有时候也不方便,但这上下铺扯上帘子什么的都一样。
在上铺的墙上还贴着康雅茹之前的荣誉证书,侧面证明了她确实品学兼优。
“雅茹的朋友挺多的,大家都说要考同一个大学啥的,我有时候一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大学放假回家,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康父念叨着。
“你们有问过学校吗?关于康雅茹为什么跳楼。”邹恋雅从康雅茹的房间里走出来。
康父做了个深呼吸,“那咋能不问呢,好好的活人交给他们了,还我个死的,可老师和校长也都不清楚,就说可能是学习压力,我们一开始觉得孩子不会自杀,天天笑眯眯的人自杀?可她的考试成绩下降了很多,我们也没有证据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就想或许是孩子好强,受不了分数太低,一时想不开吧。”
“我还有个问题,康雅茹被埋在那么远的地方,想要祭拜一次都很难,您能想到会有什么朋友坚持去祭拜她吗?”吴道看着康父。
他缓缓的摇摇头,“她人缘不错,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唉,雅茹死的太惨了,办丧事的时候,原来玩的好的那些家里都不让来,怕染上晦气,我们也能理解,可能是回过味儿来了,那些人去祭拜的吧。”
“为什么没给康雅茹准备公墓呢?”江流起身在屋子里踱步。
康父的脸色突然有了变化,“这个事情你们也打算怪我吗?之前有好多人说了不好听的话,学校总共也没有赔多少钱,现在公墓贵的很,再说还有个大小伙子要养,我们不能不考虑活人的生活吧,俺们有风俗,不是好死的不能入祖坟,不然会影响一家子的后代,我能有什么办法!孩子妈是病死的,就埋在了祖坟,这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儿!”
再后来,康父有些生气了,面对他们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