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爷虽气势逼人,但仿佛还有些孩子气,把玩着花夕的面具,要带到脸上去,奈何头大,绑绳有些短,好不容易带上去,又气呼呼地扯了下来,将面具甩给她:“你这什么破玩意儿?勒死本王了!”
花夕见着她窘迫的的样子,忍笑忍得全身发抖。
那男子突然又一脸正色:“你要躲九哥,跑这来干嘛?”
“什么意思?”
他神秘一笑,不答她的话,转而又说:“本王答应帮你保密,我倒要看看,你能躲个几年!”
“十二王爷能否告诉我,我娘是何时救的你?”花夕突然想起他方才的话,问。
“应该有十年了……难道你……”男子欲言又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又隐了去,“本王该走了,这黎京到底是四哥的地盘,待不下去,果真独自出来溜个弯就有人来追杀,一点乐子都图不到。”
他叹了一口气,颇有些伤感的意味。
花夕刚要追问,他却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小美人,你这几日可得小心点儿!”
说罢,他便离去了。
花夕一头雾水,若是十年前她娘救过这王爷,那时她都七岁了,可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娘亲一面。
她理不清个所以然来,难道她娘亲当年并没死?如果没死,爹为何要隐瞒?
天色愈暗了,她想着还是先回去,可……这人生地不熟的……花夕欲哭无泪,左问又问,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回到郡王府。
全黎京人都知道,北安郡王府举办的诗酒会,不过是打着以诗和酒会友的幌子,给他们的那个冷冰冰的郡主相亲罢了。
余笙诗酒会这日,和花夕坐在亭子里,看着前院众多宦官公子小姐齐聚,郡王府热闹无比。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拗于身份和郡王的请求,不得不干坐在那里,看见前来搭话的某某公子,冷言冷语几句,便把人打发走了。
花夕在一旁托腮,盯着余笙,见着她对人都这番冰冷的态度,笑了:“难怪郡王每年都要给你办一个宴会,你这冷冰冰的脸,怕是没人敢要!”
余笙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花夕看着桌上的果盘,很是嘴馋,但又因面上的疤痕戴了层面纱,大庭广众之下不是很方便,也只好百无聊赖地坐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
半晌,她远远见着一男子带笑直奔亭子而来。花夕双眼一亮,觉得时机到了,便顺手抄了几个装水果点心的盘子,笑道:“正主来了,小的告退。”说罢,她便溜到假山后头去了。
余笙有些不解,望着花夕离去,回过头来,却发现长清嬉皮笑脸地坐在她对面,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只得随他。
花夕溜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见着四周无人,便在池塘边坐下,取下面纱一面的环扣,拿着一个桃子就吃起来。
还没吃几口,就有脚步声传来。
她警觉地抱紧了果盘,环顾四周。
“王爷此次突然驾临,末将招待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是余将军的声音,花夕松了口气,从池塘边站起了身。
这黎京是四王爷的地盘,余将军口中的王爷,莫非就是那瀚王殿下?花夕抱着果盘,想着即将要看见那威名赫赫的瀚王,一时不知如何自处,赶忙戴好了面纱。
“余将军不必客气。”那人淡淡道,声音有些缥缈虚无之感。
花夕愣住了。
慵懒的声线,略带沙哑的嗓音,仅仅两个字,却如同炸雷劈响在她耳畔,这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手中的果盘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响,水果骨碌骨碌散落一地。
“何人?给本将站住。”余将军听到了响动,从侧门出来,呵住了花夕。
那人跟在余将军身后,缓缓走出,一袭玄色衣衫,手中一把合拢的折扇,身影清瘦而颀长。
“原来是阮姑娘。”余将军见着是余笙的好友,笑笑,又对那王爷说,“王爷,这是小女在镜湖山庄的好友。”
“转过来。”那人看着她的背影,凤眸微眯。
花夕藏在袖中的双手已然发颤,她的双腿似是被牢牢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阮姑娘,王爷让你转过来呢!”余将军见她迟迟不肯转身,怕她是不懂礼数,轻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