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人包围了周府,如松鹤一般,立在围墙之上。玄色的披风飘摇在风中,遮挡了月光。
其中一人在空中吹响了鸣笛,似是在问询刚才笛声的源头。
花夕见状,便急忙吹笛应和。
她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这一行人是好是坏,她哪里管得那么多?赌一把吧!
刹那,只见立在墙上那行人如瞄准猎物的枭鹰般瞬时跃下,煞白的长剑纷纷出鞘,在月下闪着危险冰寒的冷光,炫目无比。
死士大乱,纷纷逃窜。
这行人,个个都是天字级杀手,起剑冷酷,拔剑无情,杀人如行云流水。刀光剑影间无数死士已倒地,尸体一具压着一具,密密麻麻,血水像藤蔓般肆无忌惮地四处蔓延。
这么厉害的!花夕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连杀人的动作都这么帅啊……
她看看那些杀手,又看看手中的鸣笛。徐子若给她的什么好宝贝,还能召唤这么多天字杀手……
难道……徐子若也是……
“末星,你知不知道月隐是什么?”花夕想着,神情愈发严峻了。
“姐姐你这么厉害,连月隐门都不知道?”末星惊讶。
花夕咳嗽了一声,以掩尴尬。
虽说也出来闯荡过一段日子,但她一心只想着在路上吃喝玩乐,看风景,市井传闻她向来不屑一听,直到现在,她也就识得几个常来流火门参加茶会的江湖教派。
算是孤陋寡闻了吧……
月隐门,乃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这个组织在大江南北均有分支,他们组织严明,门下都是一等一的天字杀手,个个能以一敌千。
这行人的随身之物月牙鸣笛,从不轻易交予任何人,一旦交付,便也不追问是何缘由。持有月牙鸣笛的人便会成为当地分支的保护对象,这群人会不顾一切,护得那人周全。
“至于他们最终效劳于谁,末星就不知道了……”说到这里,末星停住了。
死士此时已全部倒地,周员外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缩在假山后瑟瑟发抖。
只见一人抬起手,剑锋指向周员外,目光却投向花夕,似是询问这人要不要杀。
花夕连忙摆摆手,示意不要杀。
当大佬的感觉好爽啊!花夕贼兮兮地笑着,刚想向他们道谢,这行人却一言不发,收剑入鞘,瞬间一跃而起,隐遁于夜色之中了。
大佬们走路都不走门的,人家用飞,飞出围墙的!
此时花夕从槐树下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向周员外,嬉皮笑脸。
“怎么,没想到吧?本小姐……还真够格来……烧你的钱!”
这么多死士,好多好多的钱呢!
“想必,你也不在乎这么一点钱吧。”花夕蹲下身来,打量了周员外一眼:“你也看到了,我背后,大佬无数呢!你就听话些,以后不要犯事了好吧……”
她笑眯眯地抬起周员外的手,将他手上的金戒指一个个费力地拔了下来,又取下他随身的玉佩,连头冠上的束发簪也不放过。
搜刮光了他身上的财物,她起身,虽浑身是血,却笑靥如花,带着末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周府。
出来时已是深夜了。
花夕和末星找了一家还未打烊的客栈住下,向小二讨了些金创药,清洗过身子,草草敷了药,睡下了。
这一觉她直睡到晌午,醒来时一身酸痛。
她伸着懒腰下楼,才发现末星一直等着她,不知多久了。
“姐姐,你今日容光焕发,气色极好的。”末星笑道。
“那是自然。”花夕理直气壮地挑了挑眉,她看一眼末星就明白他又要向她道谢:“你若是真想向我道谢……”说罢,她拿出那枚月牙鸣笛,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递给他。
“你拿着这个,去江南孟家绸缎庄,找一个叫徐子若的人。”
“姐姐给我这个,是要我投奔月隐门吗?”末星不解。
“怎会?我不会让你成为一个杀手的。”说罢,花夕便扯着末星上了街,进了一家当铺,把昨日那些搜刮来的宝贝都给当了,弄来了一张大银票。
花夕将银票递给他,又将昨日买嫁衣的银子分作两半,给了一半给末星。
出了当铺,只见一行人黑衣束甲,分作两拨,一拨在街上贴着告示,另一拨逮着人挨个儿挨个儿地看。
是奕王府的人。
他们在找人。
花夕见状,暗叫不好,连忙打道返回,拉着末星从当铺后门出来,又避开人群,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姐姐你为何走这条道?”
这巷子里空空荡荡,寂寥无人。
花夕却也不说话,扬手揭下了墙上的一张告示,甩给末星。
是一张寻人启事。
“这画上的人好像你啊!”末星拿着告示,笑道。
花夕:“……”
她无奈抚额,一脸无语。
“是奕王府的人不见了,告示居然都贴到这里来了。这画上的人跟你这么像,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孟花夕。”
“姐姐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啊!”
末星:“……”
“末星,我不能待在这里了。”花夕说着,拿过末星手中的告示,翻到背面,一时没有笔,她就咬破了手指,用血在背面写了一大串东西。
写罢,她将告示叠好,交给末星,也不顾他一脸迷茫惊诧的神色,嘱咐他安置好家里人,让他去江南谋生路。
花夕告别末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