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私家诊所的贵宾室内,头皮奇痒的梵高,直直点点,引导身旁给他按摩头部的女护士,她的手指似乎总也不能依照梵高的指令,定时定量除掉这个痕痒**烦。
正两人都互相找不到更佳的精神沟通好办法时,一只毛绒绒,软呼呼,小眼小鼻小嘴犹如小球般的小玩意儿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头来。
啊哈,这不就是那只贪玩贪睡的荷兰猪麽?
梵高认出了安妮,哗啦,一下子从浴池站起身。水花四处飞溅,突如其来的神经站姿吓傻了女护士,她惊呼一声,用手捂脸,急急脚夺门而去也。
安妮身形娇小,可怜她这身刚造型好的绒毛,被浪花打湿。她吱吱呼叫,手舞足蹈,围住一个虚无的座标点原地打转。苍天呐,大海呀,这种被水打湿身的可怕感觉,她怎会遗忘呢?横渡大洋的那些日日夜夜里,遭遇过多少大风浪,哪一次不惊心动魄?大清帝国古话有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水,对於这猪,就如死神的脚步声。
基於这一种宇宙间的偶然性,女护士逃离现场,喃喃自语,庆幸自己跑得快,眼睛才没有被红毛鬼的发肤误伤,高度惊恐加极度感恩的状态下,她的眼睛明明从安妮身上一扫而过,然而,这麽一扫,也就真的只不过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什麽都给她扫个乾乾净净了。视而不见,就是这样发生的。令女护士心声惧怕的——异性无衣物遮拦身体,金闪闪败给了这一池闪动波光柔水。能屈能伸,个性并不鲜明的水,消融了满池芳香,使出一招淋湿你,安妮就失了魂般失态。在一遍遍自我旋转之中,安妮小脑袋充满了电光交替,动荡不安的回忆片段。她没有机会接受第二波的袭击——梵高无遮拦身体,已陷入深深恐慌中。
初步意识到自己行为颇为不雅的梵高,知错即补救,趁安妮傻呼呼自己给自己画圈圈,以略超过那个常年蹲在任嚣城城门口墙根下不断呵气搓手的流浪艺术家的高速度,极快完成了擦身、穿衣、整理发型,调适面部表情等一长串敏捷动作。
「哎唷喂,亲爱的安妮,你难道不觉得,你花费几个小章节就整挂一个正值花期的乖乖少女,简直就是罪不可赦咩?」
此时,彬彬有礼给安妮递毛巾的梵高整个人已焕然一新,他的抹布般破长衫已换作丝滑绸缎质地最新款——就是那种第一眼望去就能给人一种「此人是良民」的感觉。新鞋子更是安妮从未见过的处於大清帝国时尚顶端的私人订制百分百纯手工制作靓靓布鞋,鞋面还相当有心绣了只黑漆漆大乌鸦。
小小关心,安妮是多麽需要。然而,梵高开口就表达不满,你这麽大个人,怎麽如此小气?你就不能过来亲手帮我擦掉这些讨厌的水珠嘛?安妮嘟嘟嘴,圈也不转,就是不肯接受梵高的好意。车,你这种关怀不够度数,我不要。
见安妮对自己不理不睬,梵高蹲下来,低下头,收回。安妮以为他随後会起身跑掉,心中不满,又不好即刻转态,正踌躇着,神情尴尬,小爪子边滴滴答答全是水。
阿嚏……
又是这合情合理的宇宙间的偶然及必然揉合而成的契机,浑身一阵凉意,安妮情不自禁透露身体真实状况。梵高一下子用略超过刚才自己擦身穿衣臭美的速度,迅速用软毛巾包裹住安妮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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