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进过宫?”邹芸娘问着身边宫女,宫女应是,邹芸娘轻叹一声:“果然姓赵的,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即便到了现在,都有人捧着哄着的,而自己,只能等在宫中,衣食无缺地等在宫中,等着日子到了,和赵琼花一起迁出宫去 。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邹芸娘又问了一遍,宫女忙道:“已经收拾好了,连……”
连兰台公主日后的嫁妆,也收拾好了,邹芸娘点头:“那就好,可不能缺了一点点,缺了一点点,你信不信,我能扒了你的皮!”
邹芸娘容貌生的很美,柴旭去世之后,她虽然是寡妇,不能艳妆,但她擅长修饰,首饰衣物都精挑细选,更比艳妆时候多添几分风情。此刻看向宫女,眼中却是厉色,宫女吓的急忙跪下:“是,贵妃,奴并不敢少了一点!”
邹芸娘叹气,没叫宫女起来,这样的荣华富贵,能过几日就过几日吧?只是过惯了富贵日子,再想像现在这样,就难了。邹芸娘索性站起身,想去花园走走。宫女们簇拥着她,此刻已近傍晚,天边残阳如血,邹芸娘看着残阳,这一生,竟像已经完了。
耳中隐约传来哭声,邹芸娘皱眉:“谁在这个时候在宫中哭,简直是……”
“贵妃,是苏婕妤呢!”宫女有些胆战心惊地回答。
“苏婕妤?”邹芸娘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宫女提起,邹芸娘都快忘记宫中还有这对母子了,柴昭登基之后,例行册封弟弟为燕王,燕王已迁出宫,苏婕妤依旧在宫中居住。
“她哭什么?要哭的人还没哭呢?你去让人告诉她,别哭了!”邹芸娘命宫女前去,宫女并没动:“好像,听说燕王在府里生病了,苏婕妤不敢去探望!”
“母子又如何,母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如陌生人。想都知道,苏婕妤不敢去探望是为的什么,为的是怕触怒吴王,让自己没了命。
邹芸娘的话依旧没有宫女敢接,邹芸娘缓步往花园行去,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不是这样等待?
赵镇已经从永兴府出发,打出奉诏清君侧的旗号前往京城的消息被赵匡义瞒的很死,出入京城的路,也被看守的很死。但消息还是一点点慢慢地进到汴京。随着这个消息到来,汴京城中的大臣们,开始各自思量。
只是现在,性命还握在赵镇手心,该做什么打算,很多人都看向曹府。
“休儿,你趁夜时离开京城,去寻你表兄!”曹彬唤曹休前来,开口就是这道命令。曹休先应是接着摇头:“可是,祖父,我走了,到时……”
“赵匡义,很可能自顾不暇了!”篡位篡位,有时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若赵镇不打出旗号,那赵匡义也能算天时地利人和,可赵镇一打出旗号,情形顿时又变了。
“祖父,可我走了,吴王他……”曹彬挥手:“你不用担心,我自然已经安排好了。休儿,赵匡义还需要我去说服众臣,可我现在,不想这样做了。”
“祖父,您到此刻才这样做,会不会……”曹休的话再次被曹彬打断:“会不会什么?被后世史书编排吗?曹休,这些文人不知当时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不明白人要抉择,一味只知道死读书,只知道用他们的心去度别人的心,只知道……”
“祖父,您的话,我明白了。可是这家里要有个万一。”
“走,不需我说第二遍。曹休,你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孙儿,你该明白,至于我,我并不担心赵匡义。”曹彬再次下令,曹休给曹彬跪地行礼,然后退下。曹彬看着孙儿走出去,这荣华富贵,是由自己而来,要如何,也该是自己说了算。
“娘子,为何您不直接去寻郎君?”老卫和胭脂走在路上,经过一番盘查之后,她们离永兴府越来越近了,中间在路上的时候,胭脂和赵镇的大军擦肩而过。
那时老卫就疑惑,为何胭脂不去直接寻赵镇,而是继续往永兴符走。
“我想念孩子们了,而且,哀兵必胜,这也是常事!”胭脂并没停下脚步,赵镇,我想看看,你进了汴京,成为大功臣,会不会有别的心思?不过这话胭脂并没说出来,而是直接往永兴府去,孩子们,你们要等着我。
“赵将军,离汴京城只有三百里了。”这一路的顺利出乎符三郎的意外,所过之处,几乎没有抵抗,这也证实了赵匡义更多地是只掌握了汴京城和周围,估计他原先的打算,是等禅位之后,再用皇帝谕令来讨伐赵镇。
那些地方官,更多的是观望,如果赵匡义顺利登基,那就称臣,毕竟换个皇帝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少区别。而若赵匡义不顺利,那就顺从柴家。
而赵镇打出的旗号让他们靠向柴家这边,就更简单了。
“竟然离汴京只有三百里地!”赵匡义冷笑一声,对赵枕道:“领军,把赵镇阻于三百里地。还有,把符三郎的妻儿,也带去!”
赵枕应是,但又道:“祖父,大哥他……”
“你到此刻还没明白吗?”赵匡义看着孙儿,一字一句地道:“成,我们一家就是人上之人,荣华富贵不少,败,则再无翻身之时。我苦心筹划近三十年,容不得败!”
赵枕应是退出,赵匡义看着面前的一幅疆域图,没人能够阻止自己,没有人。
“赵枕率军出征,还带走了符三郎的妻儿!”永和长公主轻声说,看向丈夫眼中有希冀:“你说,大郎是不是真的已经到了离汴京很近的地方?”
赵德昭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