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战知道自己这边已经快不行了。
绕后的北路军再次遭到了重击,敌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燕王寻,公子筱七等一行人,人数不多,但是这却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连遭意外的秦军终于精神崩溃了,开始大规模地溃逃。
而蒙战自己坐镇的南路军则遭到了另一支部队的突袭。
近七千人的燕北游骑。
本来阵型就已经被上官廉的部队切割掉了,这一回的燕北游骑简直就是往火上浇油,秦军更加地难受了。
但是最难受最恐惧的却是另一个人。
上官廉看着那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那个恶鬼!鬼面具加上那一身盔甲的家伙……竟然混在燕北游骑里!而且还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仗……tm的简直了……”池剑秋感叹,“没想到在这么多巧合之下,竟然能打赢……”
“那也少不了我儿子的计策和谋略!”百里劫得意洋洋,“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池剑秋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老家伙,道:“说到百里寒川,也不知道水清秋怎么样了。”
“你不是说她必死无疑么?”百里劫道。
“百里寒川有办法救她,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树林中。
“你在这里做什么?水清秋呢?”箫竹看到百里寒川颓废地坐在一棵老树旁边,便走了过去。
百里寒川沉默着,只是用手指了指不远处。
箫竹循着百里寒川的手指望过去……
那里是一座墓碑,上面赫然刻着水清秋的名字。
“抱歉……是我的错。”箫竹低下头。
“你们没有错。如果你们没有把她唤醒,她没有燃烧自己,这一仗我们一定无法打赢,结果谁也不知道会怎样……甚至,大家都会死。所以你们没有错。”百里寒川淡淡地道。
箫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跟着沉默。
突然,墓碑方向好像有什么声响。
“怎么回事?”箫竹望了过去。
百里寒川一把拉住了他:“别过去,隐藏好,别说话。”
水清秋艰难地推开棺材盖,从棺材里面爬了出来。
自己竟然没有死?她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没有死又如何呢?为什么他要背叛自己?曾经的誓言,曾经的约定,还历历在目……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或许……自己曾经的失控吓到了他吧?见到爆发状态的自己,他害怕自己再次失控……所以想要先下手结果自己?
她转身看着那个墓碑,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刻的字十分难看,可是她认了出来,这是百里寒川亲手刻的……她见过百里寒川在那些奇奇怪怪的发明上刻字。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墓碑……上面有一点湿,还有一种淡淡的……泪水的味道。
她注意到墓碑旁边,霜晨断剑插在地上,剑前,竟然摆放着几个包裹,一个里面装着还热乎的食物,还有两个满满的水壶,另一个包裹里,一半装着纸钱,另一半却是金银财宝。
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是在供奉自己么?也不知道冥界是用的纸钱还是金银……不过在人间是可以确定用金银的。
她慢慢地吃着包裹中的食物,间隔着小口喝水。
百里寒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她吃完了,理了理自己素白的长发,把纸钱扔掉,带上了那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包裹,提着霜晨剑,蹒跚地向着树林外走去。
目送着水清秋离开,确定她走远了以后,百里寒川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情况?”箫竹彻底懵逼了。
“我趁她不注意,用易冷剑刺穿了她的身体,解除了天道力燃烧的状态,也冻住了她的伤口,防止她流太多血……然后我就把昏迷过去的她放到了棺材里,埋在了这里。”百里寒川道。
“她会误解你的……你刺了她一剑却没有说清楚……”
“我就是要她误解啊。如果我们还是以前那种关系……她还是可能会失控……你觉得她会怎么办?她想自杀,我们谁也拦不住的。”百里寒川苦笑道。
“所以你就这样逼她?”箫竹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束缚住她的内力,她就没有办法威胁你的安全了,我们依然可以留下她的。”
“不是我们留不留她的问题,是她自己的负罪感的问题……现在她心里能好受一些吧?她刺过我一剑,我现在也还给她了。她应该可以好好活下去,不用寻死了吧?”百里寒川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可是任由这误会发展,日后,你们再相见时……或许会留下更大的遗憾。”
“更大的遗憾?不存在的。她死了才是我最大的遗憾……事实上,是我对不起她才对啊,天道力是因为我才会出现的,因为我……她才会承受这么多的痛苦,煎熬和自责……”百里寒川道,“或许现在很像是小说中的情节,你作为观众,你会说,什么事是不能通过说清楚,好好协商解决的呢?但是……你设身处地,在我们的角度想一想……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
百里寒川站起神来,晃晃悠悠地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夕阳下,他的影子显得落寞,又无奈。
箫竹连忙赶了上去:“需要我做什么?”
“我安排好了,你跟琉梦解释好就行……还有,这件事上,你们起码要在表面上对我保持谴责。戏份要演足……还有,必要时,帮一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