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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钟明巍摇摇头,“徐氏一门眼看就要倒了,表姐怕我轻举妄动,所以让马统领亲自来带话给我。”
“马统领?”美芽不太明白,“什么马统领?统领什么?”
“刚才那位是御林军统领,马志明。”钟明巍道。
“你表姐……竟能使唤得动御林军统领?”美芽顿时就张口结舌了,半天这才又开口道,“可是我听闻御林军是只听万岁爷调遣的啊,你表姐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能让堂堂御林军乖乖听话?”
“我也不甚清楚,”钟明巍摇摇头,“我总觉得徐氏一门之所以会倒台,这背后少不了表姐的功劳,怕是御林军和表姐平日里没少往来。”
“应该是这样了,”美芽点点头,半天又道,“你表姐必定也是恨毒了徐氏一门,所以明明自己也是出身徐门,可是却巴不得徐氏一门早点儿倒台。”
“是啊,这么些年来,她活得比我还难呢。”钟明巍忍不住一声长叹。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美芽有点儿迟疑地问,“能……能为她做点儿什么吗?”
“我如今这样的身份什么都做不了,”钟明巍无奈地摇摇头,“况且,她的话也带到了,让我不许插手,且在宁古塔好好儿待着,我若是强行出手,怕是要坏了她的事儿。”
“爷!”美芽正要开口,就听着门外传来了庞毅的声音。
“你一会儿好好儿跟庞毅说话,你要是再乱发脾气,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美芽一边警告着钟明巍,一边忙得起身过去,开了门,然后含笑跟庞毅道,“你进去吧,我去前院看看,菜还烧了一半呢。”
“是,”庞毅躬身道,目送了美芽去了前院,庞毅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钟明巍面前,“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了,“请爷责罚。”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钟明巍从炕上坐了起来,沉着脸问庞毅。
“启禀爷,是去年八月份的事儿,”庞毅一五一十地道,“太后在得知爷彻底瘫了之后,就命属下去五台山把人给接进了宫来,没过几天,万岁爷就……”说到这里,庞毅顿了顿,不安地看了看钟明巍,然后又硬着头皮继续道,“如今慧嫔娘娘已经有了近八个月的身孕了,听闻万岁爷甚是宠爱慧嫔娘娘,对慧嫔娘娘腹中的龙子格外看重,特命秦院首亲自照顾这一胎……”
庞毅絮絮叨叨地说着,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了个遍,待他终于说完的时候,再一看钟明巍的面色,他就彻底不敢再吭声了,就那么低着头笔直地跪着。
“庞毅,我不是生你的气,”半晌,钟明巍才缓声开了口,他的手搭在庞毅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一边叹息道,“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实在是个没用的,从前好歹是个太子,却也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现在成了庶人,就更是束手无策了。”
“爷,您别这么说,这错不在您啊,”庞毅忙得道,“徐氏一门一早就下定了决心,必定是要把表小姐送入宫的,这是您不能改变的。”
“是啊,我的确改变不了,”钟明巍缓声道,“所以今时今日,她就要自己动手了。”
“爷,”沉默半晌,庞毅这才迟疑着开口,“您说……马统领怎么会听表小姐的话?表小姐是在五台山上长大的,从来都没下过山,更加没有跟外头人接触过,如今入宫不过才一年,怎么可能就能让堂堂御林军统领马志明俯首帖耳、甚至还不惜冒险千里迢迢地赶来宁古塔?属下总觉得这其中另有蹊跷。”
“是啊,马志明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俯首称臣呢?”钟明巍缓声道,他看着那随风轻轻飘动的茜色帷幔,半晌才又开口,“对了,平西王不是回京了吗?”
“爷,您的意思是这里头还有平西王的事儿?”庞毅一怔,随即忙不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也是了,平西王前脚回京,偏生后脚南疆就出了大乱子,难保这里头没有平西王的事儿,只是……”说到这里,庞毅又不解地皱了皱眉,“只是若说平西王和御林军有关系,属下还能理解,毕竟从前平西王统御过御林军,可是平西王又怎么能和表小姐扯到一起去呢?表小姐出生的时候,平西王早就去了西北了,根本不可能和表小姐有往来,这一次回京能不能见上面,都还难说,可要是没有平西王的话,那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