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跪在台阶上,高声道“若大舅不愿见阿娇,阿娇便在此长跪不起”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只能利用长辈对自己的宠爱放纵。
可薄后于她有不同的意义,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唉,如今只求,大舅能不那么生气吧。
整整跪了半个时辰,宣室殿的殿门才缓缓打开,景帝阴沉着脸走了出来,看见阿娇还跪在地上,叹了口气命人将她扶起来。
到底是自己宠大的孩子,景帝狠不下那颗心,再说他印象中的阿娇,何时受过如此之苦。
“进来吧”对阿娇嘱咐了一句,景帝便不在言语,转身进了宣室殿。
阿娇拂开了红雪搀扶的手,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殿内。
“坐下吧”景帝指了指下方的椅子,没好气的对阿娇说到。
阿娇心虚的低下头,缓缓坐在道“大舅别生阿娇气了可好,气大伤身”
“你还知道气大伤身?仗着朕的宠爱便连要挟之事也能做的出来了,娇娇,你太令朕失望了”
阿娇听了景帝的话鼻子一酸,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她又何尝不知,她如此行事,能妥协的,必是真心爱惜她之人。
“大舅,阿娇错诶,然舅母于阿娇亦是至亲一般,今日她之亲人有难,阿娇如何能无动于衷”
景帝听着阿娇带着浓浓鼻音的话语,心中一软。
“薄子玉大舅可以放,但他之要求不可再提,不论薄氏是何身份,她亦只能葬在阳陵内”
阿娇知这已是景帝最大的让步了,但能回楚地,便是薄后此生最大之愿。
阿娇起身,又在景帝面前下跪,不待景帝发话,只轻声道:
“大舅可否听阿娇一言”
“你说”
“月前,阿娇曾与舅母于椒房殿内闲谈,那时阿娇曾问过这辈子可曾真心感到愉悦过,舅母回阿娇,在遇到那日桃花仙人时,她这一生便从来无悔”
“阿娇想大舅已得她这一生最好的年华,便在于后的日子里,放过她罢”
景帝手指轻轻划过手里的玉佩,就这么坐着,沉默良久。
“如此,便随她之愿罢”
“阿娇多谢大舅”
待收拾好一切,真正启程时,已经又是桃花盛开之时。
刘嫖对于爱女的远行自是十万个不愿意,奈何窦太后已经准许,她也无可奈何。
于是对此便是千叮万嘱,又早早的遣人去往了新任楚王处请他代为看顾阿娇,才不情不愿的为女儿准备路上需要的物品。
薄子玉早已被景帝放出,只带了人偷偷的将薄后的尸身运回老家安葬。
因此,二人便错开了时间,只约定了日后在楚国相见的时间地点。
对于第一次单独出远门的阿娇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一辆外表看上去并不豪华的马车,贴身服侍的红雪,以及一个车夫,两个传言十分厉害的侍卫。
阿娇换上男装,便毫无牵挂的潇洒而去。
漪兰殿内,被放了鸽子的刘彻气的折了一树的桃枝,咬牙切齿:
“陈阿娇,你最好别回来。。。”
正躺在经过改良后十分平稳的马车内,阿娇连打了两个喷嚏,突然想起,她好似与刘彻约好,过几日一起去平阳探望刚刚产子的阳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