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未挽进宫时的大拉翅,也不似昨天的书童头,而是将满头的长发用一根珍珠坠尾的银簪挽在头上。
未施妆容的脸上,如同小家碧玉,身上的气质却堪比公主!
“丑死了!”大阿哥一阵呆愣以后,不耐烦的道。
李棠卿闻言目光平静,对于他的无故贬低,她早已司空见惯。
“大哥为何如此说?”三阿哥疑惑的看向他,在他看来,穆青完全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尤其是她身上温柔娴静却又隐隐泄露着一丝霸气的气质,他经常在京城行走,从未见过有女子向她一般。
“丑就是丑!哪来的理由!”大阿哥不屑的道,她看向李棠卿,“赶紧的,拎着包裹,我们要出发了!”
李棠卿闻言,转身回屋,拎起方才竹子给她的包裹,她本就没什么东西,当时穿着一身宫装就来了阿哥府。
大阿哥也回房换上一身便装,便装单薄贴身,显得他身子有些单薄,他的身材本就偏高,淡青色的面料更显精神抖擞。
三阿哥却与他截然相反,他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如师如父的笑容,能够使人忽略身外的皮囊!
一行三人来到府门口。
竹子去账房领了银两,又到厨房装了满满一包袱吃的,匆忙与三人汇合。
他忙不迭的接过三人的行囊,挂在身上,满满当当的挂了一身包袱,如同一串葡萄般滑稽。
他艰难的翻身上马,虽然行动困难,但是那晶亮晶亮的眼眸和抑制不住的神色,泄露了他心中激动的情绪。
“我的马儿行走稳健,穆青,你可以骑我的!”大阿哥从门房手中接过缰绳,转手递给了李棠卿。
未待李棠卿开口,大阿哥顺势从三阿哥手中接过缰绳,转手扔还给了三阿哥。
他指了指身旁的马儿,那是一匹通体雪白,凤臆龙鬐的骏马,大阿哥手指所向却不是马儿,而是马儿背上的马鞍。
“这副马鞍可是我连夜请人赶制的,马鞍里面塞满了压紧的新棉花,形状也是我画的图谱,”他瞄了一眼李棠卿的臀部,“前后都是凸出来的,刚好贴和身体的构造!”
他得意洋洋的看向三阿哥,继续道,“你的汗血宝马跑的再稳,马鞍不好,也是枉然!”
李棠卿脸都黑了,刚才他往她臀部看过来的时候,她真想抠了他的眼珠子。
还有比他还不要脸的人吗?
三阿哥也是默了默,不知是被大阿哥的无耻谰言说的哑口无言,还是当真觉得他的马鞍更好。
“行了,赶紧上马吧!”言罢他打了一声口哨,院子里飞奔出来两只狗儿,正是大阿哥的宝贝疙瘩。
李棠卿失语的看向他。
早就听他嘟囔着要带着他的狗儿去苍梧,没想到,当真带着了。
这人莫不是傻子?
此去苍梧,少说也有四千里,马儿跑不死,保不齐狗儿跑不死!
“汪汪汪!”两只狗儿停在大阿哥身旁,冲他叫了两声。
似乎是知道要出远门了,激动的身上的毛都在抖动。
“看什么看?”大阿哥呵斥李棠卿,“没见过人长得俊俏,狗长得如狮似虎吗?”他言罢,翻身上了马。
三阿哥无奈的摇了摇头,上了马。
李棠卿此时此刻特别想自戳双目,他又刷新了她对无赖的定义。
她刚想翻身上马,忽然瞥见白马背上的马鞍,竟然是用真皮所制,让她无法忍受的不是真皮,而是黑色的皮上竟然绣着几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第一次见马鞍上绣着蝴蝶的,大阿哥这眼光,与高昭雪有的一比,都是喜爱蝴蝶,怪不得两人如同王八看绿豆。
李棠卿闭了闭眼,摒除杂念,不去看马鞍,也翻身上了马。
身后一百名侍卫早已整装待发,一行人在晨光中踏上了千里迢迢的苍梧之路。
李棠卿用脚后跟轻敲马儿的肚子,马儿悠闲的走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个马鞍虽然难看了些,倒是挺实用。
她骑在马上,柔软的好似棉被。
“铃铃铃!”马儿身上忽然传来了铜铃的声音。
李棠卿蹙了蹙眉,侧过身子低头看向马儿的脖子,见马儿脖子上并未带铃铛,她疑惑的坐直了身子。ff
“铃铃铃!”铜铃声随着马儿的步子有节奏的想着。
李棠卿左看看右看看,眼角忽然瞥到马鞍的前面的两个角上,她脸都绿了!
和一个生活习惯,作息习惯,眼光品味全然不相同的人一起生活,还要忍受他种种的恶趣味,是一种什么感受。
李棠卿只觉得她的内窍随着她的呼吸撕拉撕拉的疼。
马鞍的四个角上,竟然被他挂上了铜铃铛,铃铛的芯子上挂着赤红的流苏。
她一怒之下,伸手去将铃铛扯下。
“住手!”大阿哥沉声制止她,“那个铃铛可是我以前在观音寺里摘来的!保平安的!你要是摘了它,就罚你与我同骑一匹马儿!”
李棠卿抬眸,就那么瞪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别用你那如饥似渴的眼神看着我!我让你与我同骑是因为我可以在你身后抱着你睡觉,如此就可以不用驾马了!”大阿哥不急不缓,自信且自负的说道。
李棠卿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收回了手。
不摘,一路上便要被铃声荼毒,摘了,就要与他同骑一匹马!那她宁愿选择前者。
三阿哥似乎对二人的相处模式很是感兴趣,第一次见人如此相处,将一个人的三寸拿捏的如此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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