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当即开口反对,被皇上的眼风制止。
皇上思虑了一瞬,他方才确实没有说什么时日成婚,此事往后拖一拖也好。
“只能如此了,高爱卿,今日当真是委屈你们父女二人了!都怪这臭小子太顽劣!”皇上再。
高昭雪脸一变再变,尴尬的勾了勾唇角,“昭雪但凭皇上做主,昭雪不觉得委屈!”她宽慰道。
皇上龙颜大悦,“高爱卿!你看看!”他转开头看向高士奇,“你这女儿比朕的公主都有教养!”皇上打心眼里喜欢高昭雪。
“臣不敢当!皇上的公主个个如月里嫦娥,岂是昭雪这个丫头能比的!”高士奇依旧伏在地上。
皇上大手一挥,“得了!高爱卿,你就别再谦虚了!还不赶紧起身!你这是要跪伤了身子传出去让旁人说朕苛待朝廷命官?”皇上笑道。
“臣不敢!”高士奇忙起身,御花园中难免有些尘土,高士奇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回到座位坐下。脸再怎么掩饰,终是有些黑。
“索爱卿旁边的女子,今日怎么总是垂着头?”皇上将话题转移到了李棠卿身上。
李棠卿暗淬了一声。
“回皇上,卿儿第一次进宫难免有些拘谨!”索尔和看向皇上,解释道。
“哦?怎么我瞧着这孩子不似胆怯的孩子,反倒是有几分定力?”皇上面威严。
李棠卿眸光闪了闪。这个皇帝眼睛毒辣,竟能一眼看穿了她。
皇上不打算再置寰李棠卿的身世,转移话题道,“不知这位卿儿姑娘准备献什么艺?”皇上饶有兴趣道。
李棠卿手中捧着的酒盏差点脱手而出,她忙把头垂的更低。
来的时候索尔和并没有跟她说过要献艺,她根本就没有准备。
大阿哥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皇阿玛,你看她那胆小的样子!你还准备让她献艺?恐怕走到了场中站都站不稳!”他撇了一眼李棠卿,“我看还是算了吧!别污了您的眼!”
皇上有些愕然的转开头看向大阿哥,这孩子不对劲啊!纵使他平时再过胡闹也不似今日这般德行有失。
这孩子他太了解了,虽然胡闹,整日走在礼仪道德的边缘但总归不会太过出格。
一旁默不作声的三阿哥也转头扫了大阿哥一眼,他坐在大阿哥身旁,正好与皇上的目光相接。
三阿哥心神乱了乱,皇阿玛也看出大哥不对劲了吗?最近几日,似是自从李棠卿进府,他就明显的不对劲。
大阿哥察觉到两边疑惑的目光,他转头两边看了看,“你们看着我作甚?皇阿玛,你给我赐婚我可没说什么啊!”
皇上闻言斥道,“你个臭小子!你看看昭雪,到现在还不敢抬头!”皇上隐隐有些怒了。
“得得得!我不出声了还不成!”大阿哥耸了耸肩。
皇上再次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李棠卿,“卿儿算是允儿的小姨,虽说不是血亲但总归是一家人,你莫要拘谨!”皇上宽慰李棠卿。
李棠卿沉吟一瞬,眸光忽然一亮。她从桌前起身,走到场中,垂首行礼道,“卿儿就恭敬不如从命,弹一首曲子为各位助兴!”
皇上点头应允。
两名小太监手脚麻利的的将琴案抬上来,罕见的凤尾琴放在琴案上。如果被爱琴如痴的人见到,定会心疼的大呼,应放在柜中收藏,每日擦拭!
如此名贵的凤尾琴在皇宫之中,却如平常事物一般,回归本质,发挥它应有的用途。
李棠卿踩着花盆底袅袅婷婷的走到桌边,手轻抚琴弦,感受着琴弦的柔韧度。
两边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寻常大家闺秀甚少有人会学习弹琴。英气一点的女子学习骑马射箭,婉转的女子学习唱歌跳舞刺绣。
乐器乃是衬托她人的技艺,只有低等得人才会以此来养家糊口。
没想到索尔和的义女,竟然如此上不得台面。
大阿哥满脸邪笑,看着下方的李棠卿,“我看小姨今日还是别弹了,免得待会更丢人!”
皇上眼风如刀,看了大阿哥一眼,明显可以看出眼中的怒火。他转而喟叹一声,终是宽宏的道,“皇儿,莫要多言!”
大阿哥漆黑幽静的眸子看着台下的李棠卿,与他抖着双腿,吊儿郎当的作风及其不相符。
李棠卿不理会旁人不屑的目光,她心中自有她的考量。
只不过隐隐有些纳闷于大阿哥今日的反常。前几日见他时,他还在对她关怀备至,今日却出言嘲讽。
李棠卿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桌边。
众人本以为如此好琴,必能演奏出柔和空灵的乐声。却没成想,果真如大阿哥所言。
琴声杂乱无章,场上场下皆无人听过世间还有如此琴谱。
如悬崖边狂风吹过的怒吼,如女子吟吟的哭泣,更如孩童在尖声哭泣。
如此琴声,本以为会不能入耳,却没想到,李棠卿每勾起的一根琴弦,都在线谱之上,未曾偏离分毫。
古人曾赞,优美动人的琴声只有天上才有。
如今李棠卿所弹奏的琴音却如地狱破开,鬼哭狼嚎的琴音诡异的出现在琴谱之上。
场上众人一时间满脸愕然,没想到琴声难听到极致反而更有韵味,不,应该是魔力。
它能够轻易的勾起人的**与回忆。曾经发生的种种不愿提及的事,拼命遗忘的回忆,如破闸的洪水!那些本以为忘却的回忆,在琴声的引导下历历在目。
如果优美的琴声使人听之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