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跟你去救她?”霍郑问道。
“对,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老夫向你保证,老夫这辈子都不再奢望你叫我一声父亲!”杜仲说道。
看着面前的霍郑,长得没有一点像他,怎么看都是像他母亲多一点,或许这便是天意!
天意如此,让他为年轻时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他可算是明白了,人怎么能和天斗,就和他治病救人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寿命到了,就算是世间最珍贵的药材都拉不回来。
“她是什么人?”霍郑忽然笑了,“不会是最近皇上才收进御书房的那名婢女吧?”
如今也就只有她能够翻出这么大的浪了。
没想到这名女子竟然能够让杜仲这个老头子这般救她,倒是个奇女子了。
“她的身份特殊,所以我才会私下里找你。”杜仲抿了抿唇说道。
“遭人埋伏的,不是你!”霍郑肯定的说道。
杜仲在宫里多年,虽然他们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但是偶尔也会听人提及他,这个老头甚少出宫,更不会随意去招惹无端的是非,以他现在在宫里的地位,无端的是非也不敢随意来招惹他。
所以,能够招人暗算的,也就只有大阿哥如珠如宝护着的穆青了。
“你帮还是不帮?”杜仲深怕霍郑反悔,连忙追问道,“其实这次出宫,是我的主意,我想让她帮我们缓和一下关系!如今只要你能救她出来,我们从此就是路人,再无任何关系!”杜仲说道。
霍郑面色一沉,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大步离去。
“霍郑!老夫这辈子就求你这一次!”杜仲看着霍郑的背影,高声说道。
“你若是不走,就在此处等我的好消息。”霍郑冷冷的声音传来。
杜仲闻言大喜的同时,心里不由的感到心酸。
经此一事,他发现想要认亲简直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他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只有这样才能说动霍郑救李棠卿。
他叹息一声,深觉活着没意思,抬步紧追霍郑而去。
大阿哥如今还被关在宗人府,身为准阿哥妃的穆青此时的身份就很是特殊。
无论她做什么,被有心人知道了,都能够添油加醋一番。
霍郑深知这个道理,也知晓杜仲那个老头子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方才在公堂之上才没有说出所为何事。
所以,霍郑这次只是带了身边的亲信,出了城门以后,便换上了一身的黑衣装扮。
杜仲看着一身黑衣蒙面的霍郑,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残破的衣衫,自觉的为霍郑指路之后留在城外等候。
霍郑没有给他准备黑衣,这是明显的不希望他跟着。
他这副模样跟着的话,只会暴露自己,暴露霍郑的身份。
霍郑扫了一眼杜仲,带着十几名亲信瞬间便消失在了城外。
时至夜深,四周的寒冷令李棠卿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树林中萧瑟的风声越来越响,给天空带来了片片的乌云遮盖了明朗的月光。
此时的树林中一片漆黑。
饥寒交迫的李棠卿躲在一处干草从中,忍受着筋脉筋挛的痛苦,直至神情恍惚。
她紧缩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像是遭受重创的小野猫,独自舔舐着伤口。
身上的衣衫上面满是血迹,分不清是杀手的还是她自己的,血迹在风中干枯,丝质的面料变的干硬。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着李棠卿的鼻尖。
在呼呼的北风中,李棠卿听到了不属于风声的声音。
她强打起精神,顺着风声听去。
那是箭羽的声音,和**被利剑刺中的声音。
李棠卿笑了,那个老不尊没想到还真请来了霍郑。
那本是李棠卿为了支开杜仲的借口,没成想他却做到了。
看来不用她的帮忙,霍郑应该已经和他相认了吧。
那个老不尊,就是一个好面子的,撇开面子的话,按照他的那个性子,什么人不被他磨投降了?
李棠卿想着霍郑那张千年不变的脸,被杜仲折磨的满是无奈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心里有了希望,让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随着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李棠卿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
房间不是她熟悉的重华宫,而是一间陌生的散发着古朴的房间。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因该是出自杜仲的手笔,因为只有杜仲会贴心的给她用上麻药。
他总说用麻药不利于伤口的恢复,却总是忍不住给她用上。
其实真正怕疼的是他,在李棠卿的心目中,杜仲是一个见不得病人疼的大夫。
总是感同身受的太多。
李棠卿环顾这间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古朴,没有见到时下流行的一些生活用品和家具,房间的座椅板凳上面均有时光的痕迹,和杜仲手中拎着的那个药箱很相似。
“姑娘醒了啊!”年近五十岁的占婆婆推开门笑着问道。
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棕红色的托盘,托盘中盛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人还没有走近,李棠卿便闻到了浓烈的药味。
李棠卿见来人是来给她送药的,推开身上土黄加淡蓝围边的棉被,捂着胸口的伤从床上坐起身。
占婆婆见此连忙放下托盘过来扶李棠卿,细心的为她把枕头垫高。
“姑娘别忙着起身,小心伤口再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