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该怎么查?
皇宫比他们想象中的守卫森严。
不查?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她该如何全身而退?
想到哥哥那张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容颜李棠卿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复仇的力量。
眼前的困境又让她觉得再多的力量也无处去使。
“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李棠卿颓废的自言自语。
她找到铁壶和炉子,到小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沐浴过后躺在床上已经是后半夜了。
夜里四周寂静无声,由于院子里种的花草甚多,招来许多昆虫在此处栖息,耳边不停的传来各种虫鸣。
就在这些虫鸣之中,李棠卿忽然听到了不属于昆虫的响声。
那是人的脚步声!
虽然细微,但还是和四周的虫鸣格格不入。
李棠卿躺在床上拧起了眉头。
皇宫守卫森严,绝对不会有贼人闯入。
难不成是大阿哥不放心她追到了这里?
又或者……
李棠卿思及至此在黑暗中眯起了双眸。
今日高昭雪的不甘她可是看在眼里的,会不会是她派人来要她的命?
就在李棠卿沉吟的这一会儿功夫,来人已经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门外的月光照着他探身而入的身影。
李棠卿继续躺在床上,万一是老皇帝派人来试探她的话,她这刚来的第一天就露了马脚了。
只见来人进了屋以后,悄悄的将房门关上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双眸紧锁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卿儿,是不是你?”来人忽然开口问道。
李棠卿听到熟悉的声音猛?”
“果真是你!”裴谦元叹息一声。
李棠卿掀开凉被从床上翻身而起,站在一身黑衣的裴谦元面前。
月光下,裴谦元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李棠卿眼前。
“你真的是哥哥?”李棠卿问道,仍旧不敢相信。
哥哥如今不该在京城之中等候她的消息吗?
不是应该和浣枫成就一段佳话了吗?
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卿儿,是我!”裴谦元沙哑的声音响起。
李棠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果然是哥哥,他的声音是在大火中所伤,任何人都模仿不来。
“可是,你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了?”李棠卿问道,借着窗外的月光紧盯着裴谦元的面容。
“我借了人皮!”裴谦元平静的说道,转身走到一旁点燃了罩灯。
随着烛火逐渐亮起,李棠卿才明白裴谦元话中的“借了人皮”是什么意思。
裴谦元的脸本来被大火所伤,如今出现在李棠卿面前陌生的人脸是从活人身上硬生生扒下来,再用特殊的药水保其不腐制成。
“可是……你是怎么进宫的?”李棠卿问道。
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只是她不愿相信,更是强迫自己不要相信。
“当初在你进宫以后,我便不放心你,思来想去,便在你之后进了宫!”裴谦元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想回忆起那段地狱般的生涯。
“说!你是……怎么进宫的?”李棠卿颤抖的追问道。
“我能怎么进宫?像我这样的人,一无功名利率,二不是朝廷官员,我……我只有去做了太监!”裴谦元说道,转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墙壁。
李棠卿闻言,直觉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疼的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
枉她还天真的以为,哥哥还在宫外等她的消息!枉她还一直幻想着哥哥会和浣枫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是傻子吗?你是傻的吗?”李棠卿压低声音,痛心疾首的斥责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九泉之下的裴伯伯得多伤心!你有没有想过,裴家就你一个独苗了!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知道这件事,会有多心痛!”
裴谦元闻言仍旧固执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想过吗?
他当然想过!
可是,当年大火中丧生的村民有多少是绝后的,就当他们裴家也绝后了!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么,做了太监又如何?
让他在外面时刻煎熬着,等着她的消息,每日里胡思乱想她在皇宫中的情形,比他在净房所受的酷刑还要难熬。
她只知道把他放在安全的后方,自己去冲锋陷阵,有没有想过他?
有没有想过他每日在铃音阁里等不到她一丝消息,胡思乱想着以她的性子会不会得罪了后宫的那些娘娘们,会不会被娘娘们折磨了!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就连安慰他的浣枫因为一时的口不择言都险些被他杀了!
他心中的煎熬,她可有想过?
可是她呢?她太让他失望了!
他受尽了磨难,终于进宫查探到她的消息了,她给他留下的是什么样的消息?
出宫了?
呵呵,他费尽心思,甚至为她成了残缺的男人,而她竟然已经不在皇宫了!
他恨着,怨着!
好不容易等到她进宫的消息,却又被告知,她怀了大阿哥的骨肉!
裴谦元思及至此,转头看向李棠卿,问道,“卿儿进宫那么久,可有查探到消息?”
李棠卿正在悲伤之中,被裴谦元冷冰冰的一问,忽然一怔。
“想来卿儿是沉醉在了大阿哥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早已乐不思蜀了!卿儿啊卿儿,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你是不是忘了夏家村那些无辜的村民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