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平,凉州西宁府知州,今年五十三岁。对于一个朝廷正五品的官员来说,五十三岁的年纪不算年轻。赵承文的弟弟原工部侍郎赵承明,今年也才五十二岁,便当过正三品官员。
由此可见,并不是年龄越大当的官也就越大。但是真要比较起来,正三品的工部侍郎,不一定见得有封疆大吏五品知州权力大。
至少在知州为官的一方州府之内,基本上他说了算。尤其像西宁这样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知州更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
破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州。这可不是一句吹嘘的话语,而是真实的事情。否则为何堂堂一个知州的公子,放出话来,整个西宁的商户公子,就无人敢追求赵婉儿?
那是因为许修平真的抄过家,三年前许修平刚到西宁府任知州时。有一户姓马的大户人家,欺负许修平新任,没有根基,对他阳奉阴违。
后来被许修平借着蒙西联军攻打凉州时,以莫须有的罪名,说马家和蒙元勾结,以叛国之罪抄家。事后在马家也的确搜出了和蒙元勾结的信件,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整个西宁府的人都了解到许修平是怎样的一个人,那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若是自己没有一点底蕴和靠山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和他对着干。
在整个西宁,能无惧许修平的,估计也只有身为西凉公的仲家了。而且许修平也很知趣,从来不去得罪仲家的人。
两家没有直接矛盾冲突,仲家对他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如果仲家干涉太多,很容易引起朝廷猜忌。仲纲身为夏帝的股肱之臣,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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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恒微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许修平。自从上次遇袭之后,他便着手调查了许修平的资料,打听到了他很多事迹。
其中最让他惊讶的就是,许修平乃是寒门出身,十年寒窗苦读,从秀才一步一步考取到举人、进士,后来外放知县,用了二十年时间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知州的位置。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依靠过任何外力,全靠自己个人努力。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出身贫寒,养成了他对金钱的渴望和贪婪。
但是他这个人很聪明,从不做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也从不吃独食,每次上下都打点非常到位。虽然他职业生涯中遇到几次风险,最后都有惊无险渡过。
“所以说,这是个很难缠的家伙。若是可能的话,自己还是不要和他为敌的好。可是他若死缠着自己不放,哼哼!”苏子恒冷笑一声,自己也不是泥捏的,可以任由别人欺负。
许修平刚踏入赵府的大门,赵承文便携带苏子恒迎接上去,作为赵府的主人,肯定不能有任何失礼之处。
许修平今天身穿红罗上衣官服,上面绣着白鹇。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看上去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反倒和四十多岁差不多。
苏子恒撇了撇嘴,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老帅哥,倒是有点出乎自己意料。
赵承文哈哈笑道:“许知州今日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许修平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赵员外为朝廷分忧,举办这样一场赈灾义卖,许某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要多多支持。”
赵承文道:“既然许知州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那么就给我们大伙讲两句。”
一听这话,院子里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注视着许修平。
许修平环顾四周一圈,见大伙殷切目光望着自己,不由笑道:“原本本官今日只是路过随便看看,既然赵员外如此热心。那么本官就随便说两句。”
许修平轻咳一声,沉声道:“想来各位也清楚,目前我西宁府正处于内忧外患阶段。内有流民不断,外有蒙西联军扰边。而朝廷目前正准备来年的北伐之战,暂时无暇旁顾我西宁。”
“今日诸公盛举,为赈灾流民,举办募捐义卖活动,为朝廷分忧,本官铭记在心,定会上书陛下,为诸公请功。”
说着,许修平面向京都所在的东面方向,拱手抱拳,遥为夏帝而贺。旋即又回转身来,面朝众人,躬身一礼,口中称道:“本官在此,亦要多谢诸公慷慨解囊,救黎民于水火。”
许修平此举倒也不完全是做秀,要知道昨日他还在为城外的流民忧心忡忡。在朝廷官方粮仓不得擅自挪用情况下,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也是让治下的大户人家先捐点米粮出来,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若是他们不同意的话,大不了许诺他们点好处。反正过了今年,他在西宁任职时间也差不多,要另调他职。他许下的这些承诺自然由后继者来完成,于他又有何干?
可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这赵承文反倒先他一步做了赈灾募捐义卖活动,这岂能不让他惊讶?要知道他和赵承文的关系可不好,甚至说有仇也不为过。
赵承文那老狐狸会如此好心帮自己解围?许修平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因此接到赵承文的请帖后,他就决定今日要上门一观究竟,看看赵承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一见许修平行此大礼,慌忙说道:“不敢担许大人如此大礼,为朝廷分忧,本就是我等荣幸。”
在这个时代的人,并不都是为富不仁之辈,他们对自己家族的名声看的非常重,尤其是在当地,更是会不时的做些善举,比如说修桥铺路,每年冬天也会施粥救灾难民。若是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