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再大的积怨,再深的仇恨,说话也要留点余地,更不能落井下石,在别人的伤口上撒把盐。罗筱虽然说不上自己是私生子,但自己也是被亲生母亲所抛弃,本身就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个胖婶五十多岁,人高马大,说话瓮声瓮气,快言快语,是村里出了名的“百事通”,“大喇叭”,属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唯恐天下不乱型人物。平时闲着无事,整天四处打听村里谁家婆媳吵架,谁家媳妇流产,谁家被偷被抢等大事小情,哪怕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经她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一说,必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胖婶以前风言风语,粗枝大叶地听说一些邵英英娘在象州的故事,无意之中看罗筱和邵英英长得十分相似,一听家住象州,忽然想起十多年前村里闹的沸沸扬扬流传的故事,相当好奇和激动,不由得放开嗓门脱口说了出来。
胖婶之言实乃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似一把锐利的尖刀和锋利的宝剑刺向罗筱本已伤痕累累脆弱不堪的胸膛,她一时感到心乱如麻,痛苦不堪,一脸错愕,有心发作,但又无话可说,只好用双眼抑郁惊恐地紧盯着邵英英娘,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把武效军和秦梅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邵英英转身匆匆走至胖神面前,怒气冲冲地低声说,“你这么大岁数,怎么长了一张破嘴,啥时候能改改你这讨人嫌的怪毛病,口无遮拦,没有一点八门的,说谁是私生女,这能是乱说的吗,再胡说八道,当心我告你诽谤。”说的胖婶眼皮往下一沉,绷紧嘴唇,张口无言。
邵英英娘惊慌失措,两眼发直发呆,怯怯地喊了一声,“英英,你还不知道她是一个连鬼见着都感觉恶心避而远之的瘟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要理她,咱们赶快回家。”说着惭愧地低头迈步向前走。
秦梅香和邵英英拉住罗筱,边走边忧心如焚地道,“农村人没素质,胡说八道,千万不要在意,更不能因为她随便一句玩笑话就影响我们多日来激动喜悦的好心情。”
“姐,你看过了前面那个胡同口向左一拐就是咱家了,咱家条件不好,你可不要见怪啊。”
“罗筱,马上就到家了,打起精神,振作一点,露点笑容,别再闷闷不乐的。”
“你们两个说得轻松,事没在你们身上,你们怎知其中滋味。没进村就听到刺耳揭伤疤令人伤心反感的话,我能高兴起来吗。”罗筱愁眉苦脸,心烦意乱,相当懊恼没好气地说。
一群人忐忑不安地来到邵英英家门前,邵英英激动地双手抖个不停,手在裤兜里掏半天钥匙可怎么也掏不出来,邵英英赶忙上前掏出钥匙,轻轻打开厚实沉重黝黑的大门,满脸堆笑地把三人让进院内。
小院并不大,南北长条形,三间平顶上房和四间侧房墙体是由青色石块堆砌而成,显得年头不短。东侧南端搭了一个牛棚,堆放一些农具家什、杂物和不知多长时间没有使用的牛槽。西侧南端一棵杏树长得枝繁叶茂,挂满了颜色青青鹌鹑蛋大小的果实。
邵英英娘和邵英英两人从西屋内搬出几个方登子和一张掉了漆的长条桌,招呼三人坐下,拿出香蕉、橘子和洗得干干净的苹果,又给每人倒上一碗开水,忙活好大一阵才顾上和众人说句话,“你们还没有吃早饭吧,英英,你先陪着他们几个歇会儿,我给去做饭。”
武效军问邵英英道,“你娘俩是不是和你哥嫂在一起住?”
邵英英说,“是的,我哥小中专毕业后就在县城农村信用联合社参加了工作,去年夏天结婚,平时也很少回来。这儿宅基地非常紧张,以前我爹在的时候多次申请,村里都不给批,也没再建。”
邵英英说着拿起一个苹果,“姐,吃个苹果吧。你们先坐,我帮娘做饭去。”起身去厨房了。
秦梅香格格笑道,“罗筱,好歹你也说句话呀,这是你们家,你是主人,我和效军可是客人,热情一点好吗。别像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我可受不了你这沉闷劲。”
罗筱勉强苦笑道,“我可不是这里的主人,让我说什么好呢。”
武效军道,“可以看得出来,现在你娘平时一人在家也很不容易,够难为她了,你要想开一点,理解理解她的难处。”
罗筱仰面叹息道,“看着她那满面沧桑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想起她做的龌龊事,恨的我牙根发痒,是她应得的报应。”
秦梅香说,“话说的太过严重,毕竟是生你的亲娘,一切都已经过去,一切都要向前看。你娘虽没有养你,他能把你弟弟妹妹含辛茹苦拉扯大,而且也都很有出息,这也是很大的功劳。说到这,我都有点羡慕你们几个,这样的家庭可以说在农村百里都难挑出一家,你应该感到自豪才是。”
很快饭已做好,武效军和秦梅香起身帮着从厨房里向院内桌上端饭和菜,香气扑鼻,比较丰盛。一切准备就绪,邵英英娘才满脸高兴地坐下,笑着说,“你们几个大老远的过来,早就饿吧,咱农村也没啥好菜招待你们,不要见笑。”
武效军道,“嗯,挺不错,让你忙活这么长时间,也帮不上什么,真给你找麻烦了。”
邵英英娘道,“效军太可气了,是你和梅香把闺女给我送了回来,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我都不知咋感谢你们两个才好。来来来,别只顾说话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