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效军,咱们到外面去,别打扰两姐妹谈话。”秦梅香边说边拉着武效军的手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关上。
罗筱依然是冷冰冰地看着邵英英,好半天问道,“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和我牵涉上关系,你和武效军风尘仆仆地来找我,不觉得滑稽可笑吗?”
邵英英局促不安地说,“我家在平西市所辖新宁县三山镇下河村。上面有一个哥已经成家,并有了自己的孩子。在我爹四年前因车祸过世后,我娘一个人感到十分孤独,想起年轻时遗弃失踪的姐姐,常常夜不能寐,暗自伤心流泪。意外之中听武效军说起你,感觉有点相像,我就上了心了,才让武效军通过梅香姐打听你的消息。”
罗筱说,“你不觉得这样唐突吗,你就那么自信吗。别说我不是,就是我是,你仅凭外表就能断定我们是亲姐妹吗?”
邵英英抬头看着罗筱说,“前天,我专门回家一趟,又详细地问了问我娘,失踪的姐姐有没有特殊标志,我娘告诉说在我姐后背上有一个被煤火锥烫伤的烙印,还说最后离开是在象州机械制造厂的一间集体宿舍。我能看一下你的后背吗?”
罗筱沉吟片刻,怅然若失,咬牙切齿地说,“看什么看,有啥可看的,你找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很遗憾地告诉你,让你白跑一趟,失望了,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说完哽咽着把脸一扭,面对墙壁,流起泪来。
邵英英看罗筱伤心地哭了,知道她是对娘有意见,故意不认自己,站起身,一把抓住罗筱的手,“姐,你不要再躲我了行吗。你已经告诉我,你就是我失散二十多年的亲姐。你就认下我吧。”说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地上。
罗筱扭脸看着跪在地上痛苦流涕的邵英英,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心里阵阵酸楚,哽咽着起身下床,双手发抖,摸着邵英英湿漉漉的脸庞,“妹妹,不要这样,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坐下来说。”说着,一点一点解开上衣衣扣,脱掉外衣,露出吊带胸罩,把后背朝向邵英英。
邵英英惊慌失措地站起身,瞪大双眼,绷紧神经,仔细地在罗筱颈肩白皙柔嫩,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慢慢搜索,正如娘亲所说,在脊柱左侧肩下五指处有一个一角硬币大小的烙印,格外醒目。邵英英激动地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紧紧搂住罗筱的腰,“姐,妹妹终于找到你,咱娘终于找到你,咱一家终于可以好好地团聚了。”
罗筱不停地呜噎着抽泣,轻轻分开邵英英的双手,穿上外衣,转身坐在床沿,心灰意懒地说,“英英,咱姐妹俩平日无怨,近日无仇,本身并没有什么。我有我的家,你有你的家,我有我的父母,你有你的父母,各有各的生活圈子和亲朋邻里,所以,我只能把你当做我的一个朋友来对待。至于你娘,她犯下的过错理应由她来承受,与我无关,我是概莫能助。希望你能理解。”
邵英英哀求道,“姐,我知道你是在记恨咱娘,但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也许当时她也有苦衷,迫不得已而为之。再说,她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我爹不在,我哥已经成家另立门户,我也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很孤独,更加想念你,难道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罗筱愤愤地说,“英英,你不要再说了。自幼以来,我像物品一样,被我爸今天东家明天西家地求爷爷告奶奶寄存着,受不尽的凌辱谩骂,上小学时,别的学生都把我当做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看待,我始终不敢和别的学生说话,连走路也是一个人留墙根走,这一切不都是你娘为了一时之快所给我造成的吗,那种滋味她能够体味到嘛。”
罗筱顿了顿说,“有一些好心人看我爸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一边不停地工作,还带着一个小孩子实在不容易,就劝他娶一个,他担心我受后娘的欺负,执意不肯,推掉十几个称心如意的女子。直到我十岁,他才娶了比他小五岁,新进厂里不久的我妈。我妈和我爸结婚的第二年怀孕流产,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能生育。我妈待我像亲生闺女一样,时刻关心惦记我的冷暖,为我喜之所喜,替我忧之所忧,送我上上学,帮我读书,处处呵护我,别人为我做的这些,你娘能够弥补吗。当第一次秦梅香和我说起你们的时候,想起我爸我妈为我所付出的酸甜苦辣,想起一生不幸身患癌症死去的我妈,我恨的心都要碎了,发誓我爸就是我爸,我妈就是我妈,谁也别想闯进我的生活中来。”
邵英英见罗筱是越说越激动,越说心里越难受,哽咽着说,“姐,娘和我爹,也很不容易。娘把你扔下和我爹一离开厂就被开除了,娘怀着我哥和爹下过煤窑,当过铁路搬运工,翻山越岭,走街串巷做小生意,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四处躲藏,折腾了四五年,才回到我爹老家也就是现在我们家安定下来。”
罗筱不懈地说,“英英,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活该,都是报应,自作自受。话又说回来,一切都已过去,谁也无法挽回,我一个女孩家也已长大成人,对我来说,原谅不原谅你娘已无实际意义。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能不顾及我爸的感受,更不能不考虑我们家社会关系的看法。你让我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再说吧。”
邵英英见罗筱已经认下自己,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悲喜交集地说,“好好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