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父亲的肯定,沐念馟抿嘴甜笑起来。
而仙豆则揉了揉哭得红肿的眼皮,张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气。
“蔻儿困了?”沐少梁抱着她坐在了拔步床上。
仙豆点了点头,将小脑袋倚在了父亲宽阔的肩膀上。
“那就睡吧。”沐少梁倾身将小女儿放在了软软的床铺上,起身时却被再度被她的小手给抓住了手指,“爹爹,讲故事。”
沐少梁再度啼笑皆非,这小丫头,记性怎么这么好!他用拇指揉了揉她肉呼呼的小手背,柔声哄到,“好,爹爹给你讲故事。在远古时代,天地初开……”
仙豆在盘古开天地的故事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沐少梁将小女儿哄睡之后,抬眼朝周围看了看,见屋子里只剩下芳姨娘和二女儿,其他的仆役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退下去了,方才他全部的心神都在小女儿身上,都没留意到周围的动静。
“老爷。”芳姨娘见夫君抬头,轻声与他招呼了一下,似有话要与他说。
“嘘!”沐少梁见二女儿此时也有些困得迷迷糊糊的样子,对芳姨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她的话头,起身将二女儿也抱上了床,让她躺在了小女儿的身边,然后轻手轻脚的为她二人盖好了被子,方才带着芳姨娘悄悄的走出了厢房。
“老爷,您今晚是……?”芳姨娘这其实就是在问沐少梁今晚是不是要歇在她这里。
沐少梁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儿天也晚了,我就在你这歇了吧。”按照雨露均沾的原则,今天他本来是应该歇在沐王氏那里的,不过他折腾了一天,也是累了,方才见到了屏姨娘,又勾起了他许多过往的回忆,他实在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贴心话,而他和沐王氏又属于那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类型,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留在芳姨娘这里。
芳姨娘露出高兴的笑,侧脸对身边的仆役吩咐道,“备水给老爷洗漱。”站在她身后的仆役应声而去。
两人回到了芳姨娘的厢房,在仆役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待仆役们端着水盆抹布下去之后,沐少梁一把将芳姨娘打横抱起,走入了芙蓉帐内。
一阵被翻红浪之后,沐少梁将芳姨娘粉嫩的娇躯揽在了怀里,“芳儿,我今天来的时候,在路上碰见屏姨娘了。”
听到屏姨娘这三个字,芳姨娘原本放松的身子紧绷了一下,她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沐少梁讳莫如深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好在沐少梁也不需要她回话,他只是需要有一个人静静的听他倾述,“我记得,弄屏是在你进门一年之后进府的吧。”他口气淡淡的陈述道。
芳姨娘没有做声,只是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那段时间也是她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屏姨娘可没少使手段设计陷害于她,所以她心里真的有些抗拒他提起这个人,为了不让他发现她的异样,她这才埋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哎!委屈你了!”虽然她不说,但这许多年相伴过来,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其实芳姨娘并不是一进门就很受宠的,她是在沐王氏进门后不久,就被沐老太君从湘南给接过来的,彼时,沐少梁和沐王氏正是新婚燕尔,怎会去在意旁的女人,作为一个封建大家主,妻子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所以自然是妻子沐王氏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芳姨娘因此也受了不少的委屈,立规矩什么的就不说了,毕竟这是小妾应该做的事情,即便你是老太君的侄女,那也不能构成委屈的理由。
关键在于对芳姨娘人品的错误认知,让他对她很是反感,府里的奴才们向来都是见风使舵的,芳姨娘即便又沐老太君护着,生活上也是吃了不少的苦的。
这种一情况一直维持到屏姨娘进门,屏姨娘原名王弄屏,是一个落魄书生的女儿,而这个书生多少对沐少梁的同窗好友有些恩德,在临死前将女儿托付了给了他,而他闻沐王氏素有贤惠之名,便想叫他收了她。
这其实还是屏姨娘自己要求的,那同窗也不是没给她介绍过好人家,奈何人家心高看不上啊,甚至还被自家的母老虎说有勾引自己之意,这个意图他倒是没怎么看出来,不就是没事谈谈诗画外加赏了一次月嘛,女人啊,就是多疑善妒,不过,为了自己的家宅安宁,也为了这位王姑娘的名声着想,他是不能再收留她了,于是便想到了沐少梁这里。
其实,这也怪沐王氏,叫你你没事儿就在沐少梁面前显贤惠,这下好了,听得沐少梁询问她对这件事的意见,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着牙认了。
于是,屏姨娘就这么进门了,因着是同窗托付,沐少梁对王弄屏可谓不错,再加上王弄屏素有才学,与沐少梁这个祭酒倒是有许多的共同语言,久而久之,沐少梁便醉在了王弄屏织造出来的温柔乡里,虽然他对自己的妻子依然不偏不倚,但面对屏姨娘的时候,心总是要软上几分的,所以沐王氏对付芳姨娘的那些立规矩神马的折磨手段,对屏姨娘完全不适用。
而王弄屏始进门的时候,便将炮口对准了同为姨娘的柳芳华,而沐老太君恰恰在这时病倒了,因此,这一段时间,芳姨娘简直就是在夹缝中生存,若不是她心性中素来藏着一份坚强,只怕那时便已经在这两个女人一明一暗,一硬一软的折磨下香消玉殒了。
后来,还是王弄屏发现,芳姨娘在府中并不受宠,根本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