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都护,这城中的粮秣与兵器可充足?”李陶突然问道。
兵力不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粮秣与兵器也不够用,那可就让人很头疼了,故而李陶对此很是关心。
郭虔瓘自豪道:“北庭自建城以来,便注重囤积粮秣,这城中的不要外来接济,粮食足够城中军民一年食用了。兵器也是相当的充足!”
“这我就放心了!”李陶松了一口气。
郭虔瓘指着前面一排雄伟的建筑道:“蓝田王,前面便是都护府了!”
说罢以,郭虔瓘下了马,李陶也随之下马。
“蓝田王,请!”
“郭大都护,请!”
二人并肩进府。
这些日子,李陶一路奔波,风餐露宿,没吃了过几顿热乎饭。尽管郭虔瓘准备的早饭很是简单,可李陶却吃的很香。郭虔瓘见李陶这种作派,不由暗自点头。
吃过早饭,李陶便与郭虔瓘进了都护府后宅。
二人坐定,李陶便直接问道:“突厥人现在是什么情形了?”
郭虔瓘叹了口气道:“突厥十万大军现在简直犹如无人之地,在西域大肆劫掠,突厥十姓大部份向其臣服了。”
李陶又问道:“郭大都护,你与我说实话,当初突厥人进攻突骑施,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怎会不知道?他们偷袭的前一天,我方派出的斥候便已侦知了!”
“你之所以没有出兵,是不是朝廷的意思?”
郭虔瓘不语,良久才道:“我所能做的,便是派人将突厥人的意图告知娑葛可汗,可他却没当回事。结果……”
李陶见状不由摇头道:“这真是最大的败招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悔也没用。李陶还得正视现实,他又问道:“突厥大军现在在何处?”
“十天前。突厥人还在弓月城一带,现在却向碎叶方向进发了!”
“碎叶?”李陶一头雾水:“突厥人到碎叶去干嘛?那可有上千里路呢!”
“若我没估计错,与大食人有关!”郭虔瓘一脸沉重道。
“大食人?”李陶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他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详细点。”
去年的时候,大食人趁着安国内乱的时候,兵发安国,安国被化为废墟。大食人这一暴行激怒周边各国。连比较远的拔那罕也发来援兵,同仇敌忾。大食人见无隙可乘,悻悻领兵退去。这是河中各国对抗大食少有的胜利,欢庆之后,各自引兵回家。没成想大食人又杀了个回马枪,一战而定。尚未散去的各国援军,被大食人打败,大食人大肆劫掠而回。康国国王在这一役阵亡,国人拥立突昏为王。没过多久,屈底波再次攻入安国。突昏率兵驰援。大食人在野战中击败了康国援军,突昏也负了伤。获胜之后,大食人不再打安国了。而是挥师东进,围攻康国的国都飒秣建城。突昏无力抵抗,便请降了。
大食人在河中地区的成功,使岭外各国陷入了无比的恐慌之中,他们四处求救,要求派出援兵抵抗大食铁骑。
郭虔瓘最后道:“安西府与北庭都收到了昭武各国的救援信,就在我们禀报朝廷是否救援之时,突厥人突然挥师西进,击败了突骑施。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陶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说突厥人可能也收到了求援信,他们开往碎叶方向。是想进入河中地区,帮助昭武九国抵御大食人的?”
“我是这样猜想的。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要去碎叶方向。突厥人再凶悍,可他们的根还是在漠北草原,前住碎叶可是离漠北越来越远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突厥人怎么会这么好心,竟然不远万里去帮助昭武各国呢?”
李陶思考了好一阵,突然笑了:“郭大都护,你的猜想是对的!突厥人肯定是要去河中地区,与大食人见真章了。至于突厥人是不是好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去驰援是必定的了。”
“蓝田王何以如此肯定?”郭虔瓘觉得奇怪。
“就因为率领突厥大军的不是别人,是默棘连、阙特勤兄弟与暾欲谷。默咄早就看这三人不顺眼,想要他们的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三人抗命奇袭突骑施,打败了突骑施,他们马走泥丸、风卷残云,把西突厥十姓都劫掠了个遍。可战场抗命在哪儿都是个死罪,不立点大功行吗?他们肯定想到了昭武九国,偏偏就在此时,河中诸国病急乱投医,给他们送来了救援信。在他们看来,只要赶走了大食人,昭武九国便是他们口中的肥肉了,不装个盆满钵满,他们是不会轻易回漠北的!在这种心思之下,他们开往碎叶便是情理当中的事情了!”
郭虔瓘听罢,不由惊奇地看着李陶:“蓝田王久在长安,怎会对默棘连等人如此熟悉?看现在的形势,您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我曾经去过突厥,与默棘连、阙特勤还有暾欲谷有过一面之缘,对他们知道一些。”说到这里,李陶起身道:“若我们的判断是对的,那对我们现在来说是个好消息!”
“此话怎讲?”郭虔瓘有些不明白,这明明是坏消息,怎么到李陶的口中却变成了好消息了。
“突骑施战败之后,西域已经一片混乱。突厥人侵入西域这只是变局之一,大食东进的步伐已经不可抑制了。在这种情况之下,仅凭安西与北庭的大唐驻军,如何应付的了这种局面?若突厥人与大食人联合起来,那对大唐来说,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