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将冯永斩首了?”韦皇后大惊失色道。
“是的,皇后娘娘,他不仅当着右羽林军全体将士历数了冯将军六项罪名,将冯将军斩首了,而且给长安禁军各个军营下达通牒,若再有人骚扰百姓,一律杀无赦,现在搞得禁军人人自危。”宗楚客添油加醋道。
“禁军难道都是吃素的吗?就任着他如此胡作非为?”韦皇后似乎有些不信。
“皇后娘娘,您忘记陛下赐与他的那面金牌了?”宗楚客提醒道。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韦皇后面色非常难看。
韦皇后的确很生气,冯永虽然无能,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外甥,三姐只有这么一个个独子,如今栽到了李陶手中,韦皇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三姐交待了。再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李陶如此做来,无异于狠狠搧了韦皇后一记响亮的耳光,若自己沉默不语,今后朝野将会怎么看自己?
“宗阁老,得想个办法把他给收拾了,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韦皇后恨恨道。
宗楚客人老成精,他劝道:“皇后娘娘,收拾肯定要收拾,但不是现在,至少这一个月我们不能动手。若是现在动手,不仅陛下那里不好交待,而且会遭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这样做得不偿失!”
韦皇后也冷静了下来,她点点头:“就让他再嚣张几天吧!”
……
二月十三上午时分,长安西市的各处店家已经开始招揽生意了,百十个被长安百姓称作“白望”的太监,依然如往日一样在路上了望,看中了什么,抢了就走。
京兆尹府突然出动大批捕快,抓捕了这些太监,当场杖杀了十一人,其余人杖责三十至八十不等。与此同时。京兆尹张玮诱杀了大太监宫市使田克文。消息传出,宫内外一片哗然。
张玮作为京兆尹,为何敢杀皇宫的宫市使?
无疑是因为李陶在背后撑腰。
张玮虽然是京兆尹,可他怎么可能掌握宫市使的行踪。将其诱杀呢?
张玮只是根据李陶提供的消息杀了田克文,至于李陶是从何而来的情报,张玮就不得而知了。李陶当然不会告诉张玮,这件事情完全是由高力士一手促成的。
……
“蓝田王,仅短短十来天,您就将贻害长安多年的六害除去了四害,这要是放在以前,我是想也不敢想呀!”陈适感慨道。
李陶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这只是敲山震虎,用雷霆手段将他们暂时压了下去。若是稍有懈怠。他们必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故而这京兆尹府责任重大呀!”
张玮在一旁郑重道:“蓝田王放心,只要我张玮在这里一天,就不会让他们鱼肉百姓的机会。”
李陶欣慰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潞州专门调到长安吗?就因为我了解你,你身上有股子倔劲。对付这些人就要有这股劲才行!”
听了李陶这话,陈适脸红了,他期期艾艾道:“蓝田王,你上次说的让我外放……”
李陶盯着陈适笑道:“怎么?等不及了?我说话算数,让你外放那是一定的,不过怎么也得等长安的事办妥之后才行,我这里还需要你帮忙呢!”
陈适连忙摆手:“不不不。蓝田王,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上次说让我外放为官之事,我考虑过了,我决定还是留在长安,留在京兆尹府为官的好!”
李陶有些为难了:“可是张玮他……”
陈适坦然道:“蓝田王。您放心,我不是要做京兆尹,我做张府尹的副手便可!”
“这怎么能行呢?”张玮一听便急了:“还是你来做府尹,我来做你的副手,这位子本来就是你的!”
“那不行。你做这府尹,蓝田王会可着劲给我们撑腰,若我做了这府尹,蓝田王万一要是撒手不管了,我们岂不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陈适的理由让李陶有些苦笑不得。
李陶赶忙将他们二人断:“好了,别争了,你们以为这里是西市,还可以讨价还价。先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剩下的事情干漂亮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有计较,以后再说。”
陈适点点头道:“蓝田王说的是,剩下的这二害,不知蓝田王准备先从哪边下手?”
李陶笑道:“陈适,这事你比我知道的清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适斟酌道:“豪门之人虽然都在明处,可他们飞扬跋扈,眼中根本就没有王法,百姓被欺凌了都是敢怒不敢言,民愤极大,这些人个个都有极深的背景,是不好啃的硬骨头。而骗盗之人大多都藏于市井当中,他们非常狡猾,作案手法隐蔽,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清除掉的。按理说,我们应该先除去豪门之害以平民愤,可咱们时间有限,市井骗盗之人人数众多,我觉得咱们还是从这边先动手为好!”
李陶听罢,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突然问道:“那些闲人恶汉首恶被处决之后,那剩下的人怎么样了。”
陈适笑道:“长安城里治烫伤的郎中生意十分兴隆,均是接诊灸烧刺青受伤者,这些人真是怕到骨头里了。”
李陶意味深长道:“这就对了!”
张玮在一旁若有所思道:“蓝田王,您的意思是……”
李陶起身道:“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 道穷也。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马易射,马倒,人不降则毙,王擒,敌不败则溃。”
陈适拍手道:“蓝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