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了,蒙军先头的轻骑兵不过是一个诱饵,引诱着他们不断追击。当西里西亚联军通过蒙军战列中央的通道的时候,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纵队,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前后脱离超过了近2公里。此时的联军呈一字长蛇纵队,除了先头的骑兵不可能有任何战斗力了。在这个时候,蒙军从两翼围裹而来,夹击他身后的步兵。而他们这些骑兵的前面,则是那些喷着火焰的小东西在等着他们。
米赤斯拉夫算是联军中的明白人,这正是蒙古人的战术。这个时代的欧洲军人已经忘记了战术是什么,他们只懂得正面的对决,他们忘记了古希腊和古罗马那些伟大的战术家是如何作战的,他们只相信绝对的力量。
他回过头继续观察。两翼的蒙军在三轮箭雨之后,已经发起了骑兵冲锋,在他身后的数万联军步兵群中肆意屠戮,前面的骑兵想撤退已经是不可能了。想要活命,只有冲破前面的弹雨,冲过壕沟和胸墙。
以他的认识,他还不懂得他面对的是整整一个机枪连,16挺米特机枪的扫射。每分钟数千发子弹足以撕碎他,和他的全部士兵和战马,任何铠甲都挡不住11.4毫米纸壳定装弹的射击。他更不懂得卧倒,或者寻找隐蔽物才是生存之道,他只能用他的常识来赌一把运气。
他大声嘶吼着:“全体下马!徒步冲过壕沟和胸墙才有生路!大家跟我向前冲啊!”
至少他身边数十人听到了他的喊叫,一部分人下意识的下马,跟随着他向前冲锋。大部分人仍然催马向前,像飞蛾扑火一样奔向机枪组成的火。当那些马上骑士看到徒步反而目标小,生存的机会更大的时候,聪明人也跟着下马了,徒步集团越来越多。虽然他们在机枪的扫射下同样死伤遍野,但是幸存的毕竟要多。
米赤斯拉夫公爵自己都没有想到,子弹从他耳边飞过,带着令人发狂的的尖啸声,身边的人不断的倒下,而他居然幸运的冲到了壕沟边。这个区域距离机枪阵地不到10米,基本上已经是射击死角了。
壕沟底部没有他想象的尖桩利刃,也并不深,不过3米多,是可能攀爬的,这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他大吼一声,带着身边的数百弃马骑兵跳下了壕沟,试图向胸墙上攀援而上。
就在他看到逃生曙光的时候,从胸墙上扔下一个个2个拳头大小的铁疙瘩,冒着白眼滚到沟底。一些人好奇的捡起这精致的玩意儿,闻着刺鼻的味道。米赤斯拉夫公爵觉得不详的感觉笼罩在四周,他头脑发涨,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扔掉!快跑!”
这时,铁疙瘩一个一个爆炸了,上万片预制破片和钢珠横扫整个壕沟,巨大的动能把附近的一切人体撕的粉碎,侥幸远离的也被钢铁打成了血筛子。米赤斯拉夫公爵在生命消失的最后一刻忽然意识到,他们永远也战胜不了蒙古人,因为这是上帝对他们罪衍的惩罚。
就在3个军团的上万骑兵被蒙军强大火力横扫的时候,联军的步兵早成了四散奔逃的兔子,在战场上胡奔乱走,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蒙军骑兵肆意的践踏着,形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
混乱的战场烟尘弥漫,亨利二世早就感到了情况不妙,因为他听到的都是波兰语和德语的惨叫。他立即命令第四和第五军团加入战团,接应先头部队撤退,但是他命令还没有来得及下达,烟尘中无数的箭雨已经落到了他的总预备队头上。接着,那些狰狞的面孔,像狼一样嚎叫着冲出烟尘,冲到了他最后的阵列里,雪亮的弯刀瞬间击溃了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他的军队在山崩一样的巨响中溃散了。
眼前都是蒙古骑士的刀光闪动,在近距离的骑兵对冲之中,突然出现的高速弯刀比他骑兵装备的长矛更加有效。长矛只有正面敌人才有作用,只要蒙古骑兵避过矛头,联军骑兵就只能任人在侧面劈砍屠戮。恍惚中,条顿骑士团鲍培队长带着一队骑士冲上来,高呼:“殿下,快撤!”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已经射穿了他的头颅。
战至午后,联军全军溃败,亨利大公身边只剩下4个人。蒙军衔尾追击,联军的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崩溃的西里西亚联军的步兵四散奔逃,骑兵则过于笨重,根本无法逃脱蒙军轻骑兵的追击,亨利国王终于被蒙军乱刀砍死。
从战场一直到里格尼茨城下10余公里的大平原上到处是联军的尸体,从头颅上割下来的耳朵足有9个大皮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