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鹏鼓掌叫道:“好个欲说还休!”
雷芸儿又笑道:“哥,你说郭姐姐欲说还休,她这‘欲说’是想说什么呢?”
“想说你是个小鬼头!快接吧你!”
“太简单了,‘秋’是吧?,‘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范仲淹的《苏幕遮》。”说罢,雷芸儿摇摇头:“这个酒令太简单。老喝不着酒,不好玩。咱们每人喝一杯酒,再重新想一个。”
唐大鹏看着酒喝不到,心里也不爽,听他说每人喝一杯,忙不迭对月婵说道:“快倒酒!”
月婵连忙给郭夫人、唐大鹏和雷芸儿每人斟了一杯酒,三人一口而尽,郭琪饮了一口茶。
唐大鹏端起桌子上的卤肉:“来来,每人吃一点。”等他们拿了之后,自己也抓了一个鸭脚板,一边啃一边说道:“芸儿,就你主意多,那你找个难的酒令好了。”
雷芸儿道:“这样吧!首尾接龙,前面人背的诗词最后一个字,要是后面人背的古诗词的第一个字。”
郭琪点头道:“这有难度了,我恐怕不行,等着挨罚吧。”
雷芸儿道:“郭姐姐不用客气,你是深藏不露,我才是半桶水叮咚响。”转头对郭夫人说道:“伯母,您先说。”
郭夫人也不谦让,吟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唐朝柳宗元《江雪》中的一句。
“雪?雪?~”唐大鹏皱着眉头,他脑袋里古诗词很多,不过就是因为太多,一时之间却什么都想不到,干脆认输,就要去端酒杯,雷芸儿一把拦住:“等等,哥,放你一马,准许你用谐音。”
哦?这还差不多,那得想一想,不过,就在这片刻间,已经想起一句梅字开头的古诗来,笑道:“谁要你让!”咳嗽了两声,摇头晃脑吟道:“雪胸鸾镜里,琪树凤楼前。”
“哥!”雷芸儿听完娇嗔道:“你,你怎么能说这首诗呢?”
郭琪的脸颊也微微一红,低下头去。
唐大鹏一愣,问道:“这,这首诗怎么了?”
“你刚才背的那句诗分明是在说……”雷芸儿说到这便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唐大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那首词是唐代诗人温庭钧写的《女冠子》,他是刻画了女道士的容貌情韵,着意描写她的娇艳窈窕。其实可以看出,她虽然在道观修行,而心中情缘未了。在这个情景里有些暗指郭琪的意味,所以郭琪低下了头去,不好意思,而雷芸儿则是小女生听见后害羞。“雪胸鸾镜里,琪树凤楼前”两句更见其怀春之情。
唐大鹏有些尴尬,正想找借口搪塞过去,突然听见一阵哭声。
“怎么了?哥。”雷芸儿见唐大鹏突然停住,好像在倾听什么东西,于是问道。
唐大鹏说道:“有哭声,好几个人的哭声。”
一听这话,众人都竖起耳朵听:“没有啊!”雷芸儿疑惑地看着唐大鹏,片刻,马车又往前奔驰了一截路之后,果然,风中隐隐传来哭声:“我的儿啊……!你醒醒啊……!呜呜……”哭声凄惨。
唐大鹏挑开前面的挡帘一角,伸出脑袋到外面张望。寒风刺骨,吹得唐大鹏差点睁不开眼睛,却还是朦朦胧胧看见远处田埂的草地上围着一堆人。
雷芸儿的脑袋从唐大鹏下巴下面伸了出来:“哥,看见什么了?怎么回事?”
“不大清楚,看不清。”
马车越驶越近,慢慢看清楚了,远处田埂荒草地上围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小,在哭呢。唐大鹏他们的马车飞快地奔驰了过去,这之后,那一群人被车棚挡住了。
唐大鹏收回脑袋,小丫鬟月婵好奇地问道:“少爷,看见什么了?”
唐大鹏摇摇头:“看不清,在远处田埂那里,又围着好多人,马车跑得太快了。”
雷芸儿说道:“我看清了,人群中间有个老汉坐在草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七八岁大,好像是死了,一动也不动,脑袋和手都耷拉着。”
唐大鹏哦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突然叫道:“停车!快停车!”
“怎么了?”雷芸儿问道。
丫鬟月婵闻言已经挑开挡帘叫车把式停下了马车。
唐大鹏说道:“那人群四周都是耕地,不像是在那里安葬小孩,所以那群人不像是给小孩送葬。村子在远处小山坡下,他们跑着这里来哭,说明那小孩很可能发生了意外,说不定被谋人杀了,咱们去看看!”
雷芸儿一听有谋杀,她逞英雄的机会又来了,眼睛一亮,当先挑起门帘跳下马车。唐大鹏对郭夫人母女道:“郭夫人,郭姑娘,你们两在马车上等吧!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然后也跟着下了车。
唐大鹏他们的马车一停,前面开路的杨俊豪带着两个护卫骑着马跑了回来,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了?”
唐大鹏一边往那一堆人群走,一边说道:“那边可能发生命案,我去看看。”
杨俊豪飞身下马道:“大人小心,我先派人前去警戒。”说罢,向随从几个锦衣卫护卫一摆手,那几个护卫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手按刀柄小跑着先到了人群。
唐大鹏走近人群的时候,那些村民们已经跪在地上磕头迎接大老爷。其中一个老汉果然怀里横抱着一个小孩,那小孩青布短衣,额头、嘴角、脖颈和胸前都是鲜血。
几个锦衣卫手按刀柄站在一旁,盯着这些人,另外几个在外围警戒,四周眺望,警惕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