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啊?也没听人说起过呢。”
“这事哪有大张旗鼓的,是里正领着进的老张家,吃了午饭呢,说是县里的老爷很是满意文真,虽说是孝期,但也和张老太太念叨了呢。”
“哎呀,我还寻思给丫丫说呢,这还晚了呢?怎么样?怎么样?老太太应了吗?”
“说是没应下,但也不好驳了面子,就说孩子在孝期,还不考虑呢。”
“还好好还,这是还有机会。”
她这边听的是一句接着一句的惊讶,竟然想让她和大狗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大狗子很抢手,要是一个耽搁了,还轮不到她了呢。
额,也是没想到。
“姐,文真是谁呀?”
“学堂的学生,跟着先生读书的。”
“哦,那姐姐,我告诉你哦,她们,”云姑说着,用手指了指东屋,接着又小声的接着说,“她们想让文真做我姐夫呢。”
“姐姐也听到了呢,唉,这可怎么办?”她扶额,“云姑你说说,姐姐该怎么办呢?”
看云姑个子不大,听的倒还蛮全,而且还能听得进去,给她说的也是一板一眼,她就想逗逗她。
“姐姐,她们说文真可好了呢。那姐姐,你觉得文真好不好呀?”
“嗯,怎么说呢,人是挺好的。认识的字多,读书也好。”
“姐姐要是觉得好,那就是真的好了。”云姑炕上蹦跶了两下,也不听了,高兴的往炕稍走,坐在书桌前,“要是真的好,那做我姐夫就更好了。”
看不进去书,也听不进去东屋说的话,她是陷入沉思了。
“一直读书,可是闷了?”东屋那边散的晚,要不是该做饭,恐怕她们还是散不了。东屋一散,她娘就西屋来看她们两个。一进来看她在炕上躺着,无精打采的,就拉她起来,又看了看云姑,还在桌子跟前看书,夸她用功。
“二姨,是不是要给我丫丫姐找姐夫了?”
她娘一愣,回头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睛,笑了,“听到了?”
云姑点头,“声音可大了呢,说要让文真当我姐夫呢。”
“这话家里说说就算了,外头可是不能乱说的,”她娘笑着拉过云姑,嘱咐着,“要是让外人听到了,可是要笑话的。”
云姑笑嘻嘻的点头,“二姨,我都和我丫丫姐说了,我才不傻呢,我都知道的。”说完还拍拍胸脯,做了保证,很是有模有样。
“闲着没事唠嗑的,有一句没一句话赶话说起来,你们听听就算了,可别当真。”她娘拉着她俩往外走,念叨着,“现在山上忙完了,也没什么活计,人都有点闲,好张罗事,说的多了。”
“娘,我是不是真该找婆家了?”
“可不,年纪是到了,”她娘笑,“你看看你大娘家,娟丫头你大姐,去年就找好了。还有你老姑家的青姐,二姑家的祥花,和你年纪都差不多,大个一岁半岁的,都在找了。”
“就是比你小的,也都在张罗了。”
“娘,我还不想这么点就嫁人呢,你和我爹想想法子,咱家好日子刚刚过上,我还想多过几年呢。”
烧火做饭,她娘灶膛上收拾锅碗瓢盆,她和云姑灶坑里坐着小板凳,一个烧火,一个摘菜,一边说着话。
“我也想呀,刚刚你婶子说的,我一直在想,说的也对。”
“啥?啥对?娘,你不会是真,真的,文真?!”
“不说文真!刚你林婶子也说,要是找啊,我看还真得趁早的好。”她娘把米倒入锅里,翻了两下,盖上锅,接着开始切肉,“大不了可以先订下,再把你家里留几年,也是好的。”
听她娘语气,是真的要给她找婆家了。
“娘,当初咱娘俩可是说好的,这事最后可是要我自己拿主意的。娘,你还记得不?”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她娘笑,“还怕我忘了不成。”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二姨,为啥不说文真了呀?刚刚你们说文真挺好的,丫丫姐也说文真挺好的,我就觉得文真也好,为啥不说了呀?”
她笑,“你还一口一个文真的,你要说文真哥哥,知道不?”
云姑撅嘴,不太满意这个称呼,但还是乖乖的改口,“文真哥哥。”
“这才乖。”
中午吃完饭,午觉也没睡,拿着两本书卷,带着云姑去了树屋。现在天气越发热了上来,树屋正好,树枝树叶遮荫,树上通风,可是好的。
“姐,这个屋子真好啊!”云姑一开始还不敢上来,但自从她拉着上来了几次,是每天都要过来坐上一会。现在自己上梯子也不用扶着了,越发的熟练,蹭蹭两下子就钻到树屋里,叽叽喳喳又是笑又是唱的,每每都很欢脱。
“喜欢呀?喜欢到时候家去让我四姨夫也给你弄一个。”她也爬上去,把书卷放下,坐到窗子跟前,眺望远方。
“嗯,嗯,我家去就和我爹说,一定要弄一个一模一样的!”
树屋承载了她太多美好的回忆,就是现在,每次上来,也都是不一样的新鲜感和熟悉的安全感。一到树屋,坐在里面,就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远离了世俗的世界。
这里足够小,小到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这里也足够大,大到足够给她不一样的世界。
这里记录着每一个春暖和花开,也敞开迎接每一个烈日,更是伴着深秋步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