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说到底你还是太过轻敌了……”皇甫倾城缓慢的抽出长剑,看着修罗的胸口喷涌出鲜血,“以为我先后受伤,自己便立于不败之地?摄政王……”
站在洞窟口的锦瑟听到大吃一惊,“摄政王?你说掌教使是你们南秦的摄政王?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皇甫倾城长剑一挑,修罗脸上的面具便裂成两半,露出的那张脸,苍老枯槁,瘦如腐竹。
此时他已经躺在地上,按着胸口,不断呛咳出鲜血。
锦瑟扶着晶柱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禁不住坐倒在地上,“原来如此……前任掌教使呢?一直都是你偷梁换柱?”
“早被我杀了,可恨他死之前……咳咳……还让一个毛孩子拿走了灵血碧玉珠!要不然我的无上决……咳咳……早就能突破九重!”
毛孩子,指的是几年前的杜烟,也就是现在的千系吧,锦瑟摇摇头,自己一直认为千系是教中叛徒,没想到他却是受了前任掌教使所托,这些年东躲西藏,也吃尽了苦。
“这种害人的功法你还想着突破!”段沛桑忍不住怒斥。
“北瀞王爷……咳咳……就算你杀了我,那又如何……那皇甫恪……咳咳……”他看向皇甫倾城,却见那双黑亮的眼眸也正看着他,双目幽深静谧,无一丝波澜。他忽然大笑,“原来如此……王爷……就算是你的皇兄……咳咳……也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吗?”
“宇文业洪,你的话太多了。”皇甫倾城冷声道,伸手一剑挑断了他的咽喉,宇文业洪的身躯动了动,终于归于平静。
路遥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仿佛他又回复到他刚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的王爷。
“路遥。”皇甫倾城看着他,路遥微微侧开目光。
皇甫倾城知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
“王爷。晗光借来一用。”锦瑟忽然说道。
皇甫倾城点头,锦瑟便拿着晗光。进到洞窟之内,削断了困着孔雀的锁链,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裹着他,抱了出来。
“我带孔雀回落花谷疗伤。”
“你的手……可以吗?”路遥忍不住问道。
“你在小看为师么?”锦瑟忽然对他笑笑。
路遥闻言放下心来。
“王爷,”他怀中的孔雀忽然开口。
皇甫倾城看向他,他便继续说道,“有个不情之请,我和锦瑟都身负重伤。保管雀屏的重任恐怕一时难以胜任,能不能请王爷暂代保管……”
皇甫倾城思虑片刻,道,“好。”
“谢过王爷……还有……”孔雀忽然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在那洞窟之中,还有一人……希望王爷能亲手……”孔雀低下头,语气有些哽咽,再说不下去。
“王爷,当初若不是他,你也没有这么容易得到掌教使的信任。”锦瑟轻声说完,向众人略一躬身。便抱着孔雀离去。
当初他来找锦瑟,锦瑟随后见到戴着面具的皇甫倾城,还是因为这件事而猜到了他的王爷身份。只是锦瑟他一直没有说。
皇甫倾城微微一怔,随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入先前孔雀被关的洞窟,路遥愣了一愣,终究还是没有跟上。
先前点的火折还在洞窟的石桌上亮着,借着微亮的火光,他看到在那池水的一角,倒着一个轮廓,背影瘦弱而完美。是他……怎会是他!
他一下子顾不上那么多,把手探入冰冷的池水里。将那个瘦弱的身体捞起来抱在怀里。
怀中的身体冰冷僵硬,伤痕累累。早就没了气息。
他的手微微颤抖,抚摸过他的脸庞,那张脸清丽脱俗,曾经会看着他微微的笑,神色典雅淡然,笑眼中却仿佛带着勾子,让人一看便移不开视线。
“千系……”他低声呼唤,但是他却再也不能笑着回答他,‘知秋,你又来了。’
自己混入宇文业洪的腹地,怎能这么顺利,就算那个老奸巨猾的贼人知道他与皇兄的嫌隙而想要拉拢他,但最终让他松口的契机是什么,他一直没琢磨透。
原来竟是这样,千系束手就擒,便成为了自己表忠的理由么……
“千系,你真傻。”他叹了口气,“你就算不这样做……我也一样可以做得到啊。”
只是,需要时间……千系宁愿付出自己,为他争取到了这宝贵的时间。
很多事情,只是时机,而时机稍纵即逝,若再来一次,皇甫倾城也没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做到这些。
没有谁,永远是赢家。
皇甫倾城心潮难平,他静静抱着千系的身体独坐了一会,回想着他清丽婉转的歌声,美到精彩绝伦的舞姿,他会默默地陪他喝酒,偶尔听他说些没头没尾的话,曾经这个美好的少年那么羞涩的亲吻他,鼓足勇气向他表露心迹……而他,若当初愿意对他走出一小步,是不是他便不会痴痴的追到这里?
只是,哪有这么多如果……
前方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皇甫倾城抬头,见路遥将头探了进来,“王爷……?”他一去这么久,他终究还是不放心。
“嗯,我在。”皇甫倾城轻轻应道,抱起千系,走了出去。
“千系!”路遥看清他怀中的脸,忍不住喊了出来,惊疑不定,“千系他……”
“他因我而死。”晦涩的声音。
路遥不再说话,跟着他走出洞窟。
锦瑟和孔雀离开时一路做了记号,众人很顺利的走出了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