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眼泪滑下,星河只觉心头阵阵钝痛。
她将嘴唇咬的发白,一字一句道:“桃染说的没错,我曾经……答应和宇文昭离开这里,放下一切远走高飞。若是当年没有宇文衡从中作梗,也许此时我们正在世间某处,平静的生活。或许……儿女绕膝、和乐美满。”
杨玄风显然一颤,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别再说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也许’!当年,你忽然不见了,我又以为自己醉后毁了桃染的清白,于是提出娶她为妻。我也曾想过,她性格直爽,生长于军营不拘小节,或许……人生漫漫,有她相伴,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你看……曾经所思所想又如何,如今的你切切实实在我怀中,我也踏踏实实属于你。宇文昭是已死之人,桃染是个外人,何须为了他们二人,闹得心里不舒服。”
星河叹了口气,终于倚上他的胸口。
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她缓缓说道:“正因为过往,你我还是会不安、会害怕。只要活着守在一起,总会受困于那些桎梏。到头来,便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可以从新开始吗?就像当年在山中一般。”杨玄风温和地说。
星河忽觉难过,苦笑着道:“如何从新开始?一起服毒忘却过去吗?”
“相信我,总有办法的。”
杨玄风松开她,认真替她理了理鬓边。
星河抬眼凝望着他,目光缠绵流转,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底。
两人对立着,沉默良久。
修长的影子随着烛光徐徐轻晃,足尖拨弄着一颗石子,星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先回去吧。”杨玄风忽然开口道。
星河一愣,立刻点头“嗯”了一声。
自己说要回家与夫君让她回家,意义完全不同。
何其所幸,她尚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