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沫看了下价钱,不由咬了咬唇,她就算没日没夜不吃不喝工作几十年才能勉强买下个卫生间。
记得以前上学时语文课上,也不知习题书上还是教科书上编写的什么钱能买来房子,买不来家之类的话。当时谭小沫深以为然,现在听起来觉得无比讽刺,这话也不知是哪个有钱人犯矫情编出来的。
对,有钱人就是矫情,就是喜欢些抽象的不切实际的东西,所以说人这仇富心理都是被逼出来的!
谭小沫忍不住抬头看着对面临街的居民楼,双手在裙子上画着房子的轮廓。如果有自己的房子,活着怎样姑且不论,即便是死,也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萝卜坑。不过没有房子就不一样了,谭小沫不想做房奴,解放几十年,才推到三座大山翻身做主人,若再被房子给压倒做房子的奴隶,不就辜负前辈们打了几十年的仗了?
家里面已经知道她失业了,爸妈让谭小沫回家里去,明年考公务员,可是谭小沫推三阻四支支吾吾,迟迟不肯回去。她想在这座城市里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而回去就意味着退缩,意味着认输,谭小沫可以认真,可以认栽,可以认错,就是不能认输!
从包里拿出已经有些温吞的矿泉水猛灌了两口,谭小沫擦擦嘴巴准备回去继续投简历。才起身,就接到了章娜的电话:“在哪呢?出来去站前的川王府吧,我请你吃好吃的”。谭小沫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去富婆那蹭顿饭补充好能量再继续战斗也是不错的选择,由此想着,谭小沫抹回身子坐车往川王府来。
有钱人都是大爷,不过章娜没想到今天大爷会比她早到。章娜一面倒了杯橙汁给她,一面笑道:“来得挺快,看你灰头土脸的,怎么了?”
“有钱人管饭能不来得快么?”谭小沫先拿筷子夹出些肉和菜来放在面前的碟子里凉着,又喝了一大口橙汁:“去了这个月房租,我就没吃饭钱了,依着目前形势,我只能以蹭饭为生了。”
章娜吃惊:“这么惨啊!”
“可不嘛,我现在都有些后悔搬出我表叔家了,厚着脸皮住着,一个月能省几百块呢,都是面子这东西给闹的”,谭小沫狠狠咬了口牛肉片,又长出口气:“结果面子有了,放在桌上不能当饭吃,放到银行又不能当卡刷”。
章娜一乐:“面子的本质和内衣内裤一样,穿上了不觉得什么,不穿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其实我也替你想过,你若是还住你表叔家里,虽然不交房租,可是那隐形的人情也是不能忽视的。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就先帮你垫着。”
“不用了,我可不想不穿内衣内裤。”
“怂样儿,狗嗖的!”
谭小沫埋头大吃大嚼,这时母亲忽然来了电话。谭小沫犹豫了下,还是接了,去外面说了几句才挂。章娜见她回来脸色不好,问:“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妈说过几天要来看我。”
“看就看呗,你不回去看阿姨,还不行阿姨来看看你,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接人。”
谭小沫吃兴大减:“我妈几天前就已经知道我失业的事儿了,前几天她就和我爸一同劝我回家乡去考公务员,只不过我没同意,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不出三天一定能找到份好工作,结果……我估计我妈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我到底落魄成什么德性,然后勒令我回家的。”
“原来是这样”,章娜低头拿筷子弄着碟子里的蘸料,轻声道:“小沫,其实我觉得这事你或许应该听你父母的,毕竟你家里那边地方小一点,所以人事关系也会相对简单一些,没必要非要在这座城市里。我记得咱们毕业时,你曾说过三年之内你要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那时候我很支持你,是因为我们都太不懂事。因为有太多的事,不是我们努力过拼搏过就可以做到的,就像悬崖上的小草和悬崖下的大树一样,或许大树可以长得和小草一样高,甚至超过小草,可那毕竟只是少数。”
“那你确定我不会成为那棵树么?”
章娜摇头笑笑:“我只是不想你为了百分之一的可能而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因为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眼前有一片叶子,不代表前面就有一片森林!”
谭小沫咬了下唇:“再说吧!”
谭小沫回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难得沈天泽晚回来一次,八成是跑出去打游戏了。谭小沫换过拖鞋,先进浴室里洗了个澡。浑身泡在温热的水中,一天奔波劳苦去了大半。
谭小沫泡着澡,哼着歌,心里盘算着明天去哪家面试,忽然想起今天吃饭时章娜似乎有话对自己说,只不过谭小沫光顾着磨叨自己的事儿,也没问她,后来章娜也没说,谭小沫想了想,便拨通了章娜的手机。
许久章娜才接了电话,口气僵硬得很:“我说姐姐,你能不能不在我敷面膜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啊,什么事儿?”
“白天化浓妆,晚上敷面膜,你那是脸皮,不是胶卷,能不能让它见见天日”,谭小沫听她哼了声,便也换个姿势:“其实给你打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白天似乎有什么话对我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有个话题就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