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被郭廖拉着去演练场练了一下午车。
一开始,杨越在雷区晃了两圈,发现以自己的技术根本不太可能一颗雷都不压,还有一百米的绕杆前进,分分钟能撞出车祸的感觉。郭廖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脸生无可恋,想了想,还是带着他练坡道起步和直线飙车算了。
两人晚饭都没吃,很晚才从演练场里出来,杨越随便买了两碗泡面骗一骗自己的肚子。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张朝封和欧阳山两人正在打扑克,欧阳山脸上白白净净的,张朝封却贴了一脸的纸。
“三个四带俩。”张朝封甩出一手牌。
“王炸!”欧阳山狠狠道。
“有没有搞错!?三个四你就王炸?”
欧阳山哈哈大笑,把手里的牌一把扔出来:“张朝封!纳命来!三飞机带三翅膀……结束战斗!”
“……”张朝封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晚上尽碰到欧阳山的神仙牌。
杨越烧好了一壶水,走过去坐在两人边上,一边吃面一边看张朝封被欧阳山虐到怀疑人生。
“你跟他玩跑得快?还好不是赌钱,不然你两年的津贴都不够输的。”
“不玩了!”张朝封气急败坏地把牌一扔,一把扯下脸上贴着的纸,然后抢过杨越手里的碗面,“溜”一下吃了一大口,嘴里像含着个蛋一样,道:“越子,晚饭后灭绝师太来过了!”
“啊?”杨越道:“她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不忙着练车呢吗?”欧阳山把碗面接过来,喝了一口汤,说:“她不让我们打扰你,就站在窗口看了一会,然后就走了。明天周日,她说她也会来看你比赛的。”
“哦。”杨越点点头,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现在对苏沐晨的感觉越来越好。
想一想,这姑娘实际上是非常不错的……
“只是可惜了!”欧阳山叹了一口气,“人家家里一尊中将菩萨摆在那,你跟人家根本不太配啊……”
“你懂个鸡儿!”张朝封反驳道:“杨越和灭绝老尼在一起,关他爹什么事?”
杨越心说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在这两个人面前怎么搞得就快谈婚论嫁似的?他把欧阳山的鞋扔了过去,“行了,早点睡觉,明天一场恶战,好好休息!”
“我反正打酱油,你倒是要好好表现了……”欧阳山穿了鞋子,挥了挥手。
拜拜了您勒!
……
全疆军区防化兵比武第三比赛日。
星期天,天气晴朗,无风。
地点:军区防化团综合演练场。
一个礼拜的时间,小组赛进入到了最后一场,也关系到决赛的最终出线权。上午仍然是下半区先赛,第一场是十八师对阵防化团三营,杨越的比赛在第二场。
前天,防化团三营没有悬念地被二营草割,彻底失去了晋级的机会。和他们的难兄难弟一营一样,以种子队的身份早早地被淘汰出局。和混乱不堪的上半区比起来,下半区的形势比上半区要明朗许多。十八师和防化团三营双双鸭蛋,这场比赛,很多人都认为是“菜鸡”互啄。而除了十六师这匹乌漆墨黑的黑马之外,防化团二营仍然是比赛的定海神针。仿佛在他们的手底下,没有冷门这两个字。
杨越盯着自己的防化侦察车看了很久,脑海里有一把方向盘,面前浮现出练了一天的赛道,他的心里没什么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和防化团二营的比赛也像上一场一样,那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可能性。你如果稳,他比你还要稳。想要赢下这场比赛,只能剑走偏锋。
郭廖说得没错,对付这种大赛型的参赛队,必须拖乱他们的节奏,让他们无所适从。
杨越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对面的四个对手。
两个士官,两个上等兵。据说这还不是他们的最强阵容,因为要参加明年的全军防化比武大赛,他们这届比赛旨在“锻炼队伍”。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都已经能完爆所有的参赛队,在这句话前,都不用加“几乎”两个字。
从明面上来说,十六师也一样。
郭廖闭着眼睛在那神神叨叨,欧阳山则一遍一遍地整理自己的防化装备。只有张朝封跟个没事人一样,拿着个指甲剪在那修指甲,一脸“关我屁事”的表情,大有一副要死朝天,不死万万年的架势。
在比赛准备等待区的时间真的十分难熬,赵参谋在喇叭里说了些什么,杨越根本就没注意听。张朝封递过来一根红河,“紧不紧张?要不要来一口镇镇神?”
杨越瞟了他一眼,“拿开!”
“德行!”张朝封点着自己把烟抽了,一边抽,一边道:“你别太紧张了……”
杨越心说不紧张那是在骗鬼,毕竟最后一场小组赛,使了半天劲,就等最后一哆嗦,结果临门一脚自己却软了,那岂不是大煞风景?
不甘心。
张朝封吞云吐雾,脸色正经,忽然就像个贤者,“我跟你说越子。这就是一场游戏,游戏你玩过吗?三角洲,红色警戒!”
“嗯!”
“比武,也就是一场组织更严密的游戏罢了,包括演习,我也没见你怂过。”张朝封拍了拍杨越的肩膀,“相信自己,你行滴!”
“拿来!”杨越伸出手。
张朝封嘿嘿笑着,把手里的烟屁股递给了他。杨越狠狠地吸了一口,直感觉头晕,尼古丁的作用让他有些飘飘然。
“特么的,防化团?很么?”
“就是!”张朝封踩灭了杨越丢下的烟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