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窗外风声虎虎,甚为紧急,如风雨大作一般,想是屋外两人正在各自拼斗,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管束曲调略乱,洞箫老人趁此须臾片刻,一箭回击过去,正对着管束飞镖出口的箫管一端。
只听得管束“啊”的一声,就此音断响绝,洞箫之声,只余一尾。倚天料想这管束肯定是糟了自己飞镖的反噬之厄了,心想,这报应来得真快。
只听见洞箫老人在外面慨然长叹道,“老夫生平取人性命,无一不是从左眼入脑,今日竟然连番破例……唉……”这一声叹气甚是惋惜,倚天心想,这老家伙偏生这么些讲究,循规蹈矩墨守陈规,可迂腐得紧了!
随即门倏尔打开,一个枯瘦老者走进来,只见这老者皱纹深刻,面目清矍,手持一柄紫黑的玉箫,倚天初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此番见面,却跟想象之中大相径庭,本以为是个仙风道骨之人,没想到跟普天之下的糟老头子也没甚么两样。慕容广谊见他进来,却难以站起,只得微微躬身道,“岳父!”
洞箫老人不露颜色,只“嗯”了一声,面色似乎不悦,在茶几上取了解药,分食四人,然后走到倚天跟前,甚是傲慢道,“小子,看不出来你胆识过人,只是这五步失魂散甚是霸道,怎么你却若无其事?”
慕容广谊道,“岳父,我为他把过脉,没察觉到丝毫内力,想是内力被封只故,恳请岳父为之开解。”
洞箫老人眉头微皱,走过去食指搭脉,沉吟良久道,“这点穴之人武功奇高,我是解不开了。”顿了顿又道,“孩子,刚才听我这女婿说你这是风扬剑法,瞬间杀了三十六人,倒是颇有造诣,这样吧,今日我贤婿一家四口险些造了血光之灾,虽然有惊无险,但是须办一场婚事来冲喜,你便娶了我这如花似玉的孙女如何?”
倚天脸上一红,没想到这人行事竟然荒谬若斯,当下踌躇,向慕容千变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均感羞怯,不由又转开了面孔。
慕容广谊见这少年剑法超群,人品端庄,心下大喜,只不过这般赶鸭子上架,总觉得有些不妥,道,“岳父,千变年纪尚小,这婚嫁之事,以后再做打算也不为迟。”
洞箫老叟闷哼一声,道,“谁说千变了?我是说与非!与非,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倚天险些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个老头子果然稀奇古怪,不仅武功高深莫测,连想法也这般诡异难测,分明是乱点鸳鸯谱,千变的父母刚刚才以年纪尚小把这件事情挡了回去,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却把千变的妹妹搬了出来。
与非服了解药,登时鲜龙活跳,一听众人在商量自己的终身大事,连忙道,“我说外公,就这小子,我姐姐搂也搂过了,抱也抱过了,现在顶多算是二手货,放在淘宝商城都不一定有人买,我堂堂慕容家二小姐一个,毫无用处,想娶我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我还是孔融让梨,发扬风格让给姐姐吧!”
倚天一听之下,登时心中不忿,暗道,你要是天鹅,全世界的癞蛤蟆都改吃素了!转念一想,她这话原来是顺水推舟,撮合自己和慕容千变两个,如此一想,登时隐隐气愤变成感激之情,向与非脸上看了几眼,只见古灵精怪的一双俏眼不无调皮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