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朝着汴都方向疾驰而过,在前面赶车的是一位白衣少侠。风儿将马车窗帷掀起,坐榻上姑娘美貌的容颜时隐时现。
萧山与汴都相距千里,马车脚程再快,路上也得花费半月以上,再加上白榕飞怕连日赶路会让身体才刚复原的芊芊太过于劳累,便每日只赶路半日,其余时间或用来欣赏沿路风光,或在马车或留宿客栈歇息。
行至某地郊野,却见另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因着路面狭窄,两辆马车须得有一辆停下避到路边才好通过。
迎面那辆马车上车夫来者不善,还未靠近,便嚣张的冲着白榕飞大喊大叫,“前面的马车躲一边儿去,别挡着我家爷的道!”
白榕飞原先是想着主动避让的,毕竟他也不急着赶路,那人不喊还好,一喊反倒激起了白榕飞的怒火,那样嚣张跋扈的态度,白榕飞偏不让他如意,直直的挡在路中央,勒住缰绳,让马儿停步。
那车夫态度越发恶劣,“你算老几?居然敢挡我家爷的道!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榕飞微微一挑眉,“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尽管使出来吧。”
那车夫见白榕飞不为所动,立马高昂着一张横肉的脸从马车上跳下来,使出轻功冲上前来就欲对白榕飞动手。
白榕飞见这车夫的架势知他也是习武之人,武功虽不至于高深,但也勉强算是个能打之人。
两人还未正式对招,却见对方马车后帷帘被掀开,一人不耐的皱着眉问,“江皋,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停了?”
那位名为江皋的车夫连忙指着白榕飞告状,“爷,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胆敢拦爷的马车!我正教训他呢!”
白榕飞顺着那人声音望过去,眼睛却亮了,惊讶道,“杨掌门,怎么是你?”
那人也朝白榕飞看去,也是又惊又喜,“原来是白少庄主!”
江皋一听白榕飞名头,原本还气焰嚣张的他立马蔫成了霜打的白菜,支支吾吾收紧身子站好,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俩马车上坐着的正是空山门现任掌门,杨问秋。他下了马车上前,埋怨了江皋几句,“真是不长眼睛,连白谷山庄的少庄主都认不出来,以后再如此,我非挖了你的狗眼不可!”
四大门派之首的白谷山庄的少庄主,哪里是身为杨问秋贴身仆从的江皋这等低贱身份之人得罪得起的。江皋怯懦的退到一边,忙着卑微的致歉,“少庄主,是小的不长眼,还望少庄主海涵,饶小的这一回。”
白榕飞也没想继续与他计较,随意摆了摆手就算作罢。
这边杨问秋与白榕飞正热络的寒暄,而马车上的芊芊听着前头传来的动静却坐立难安。
若叫她说出几个此生再不想见到之人,杨问秋绝对可以算上一个。
杨问秋下药意图谋害她在先,后又用淬毒暗器无耻算计任宜风在后,这等卑鄙歹毒的小人,芊芊光是听到他那虚伪至极的声音就浑身犯恶心。
本以为自己回汴都应是一路平安无事,哪曾想会叫她在半路上遇见杨问秋!
芊芊真想在杨问秋看见她之前先一走了之!但这马车仅有一个前帘,她若要走,势必会叫正立在马车前相谈甚欢的白榕飞和杨问秋两人察觉。
正当芊芊举棋不定之时,却听马车外传来杨问秋的声音,“少庄主,你这是要去哪里?听闻现在白远江庄主正在四处寻你,焦急得很,依我看,少庄主还是快些回白谷山庄吧,也让白庄主早些安下心来。”
“多谢杨掌门挂怀,过些日子我便会回去,不会让家父再等太久的。”白榕飞嘴上虽这般说,但心里却半点要回白谷山庄的打算也没有,短时间内,他绝不会考虑回去。
在外面游山玩水何其快意,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芊芊,好不容易才有这种长期与她独处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回去便意味着又要面对家里那些纷繁错乱的关系,他真的累了。
杨问秋朝白榕飞身后的马车指了指,“少庄主身边有友人同行?不知是何方豪杰,不如介绍与我认识一二。”
白榕飞正欲掀开车帘给杨问秋介绍芊芊时,夏日的凉风倒先他一步,将薄薄的纱帘高高吹起,露出芊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杨问秋颇为惊讶,“怎么是你!”
白榕飞也惊讶,“原来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杨问秋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澹台芊芊姑娘,又有谁人会不认识呢!”
杨问秋对着芊芊嘲讽的一笑,“早些日子,灵隐阁的温仪师太在江湖中宣称,她已将与澹台姑娘解除了师徒关系,将澹台姑娘逐出了师门。做出此等丢人现眼之事,我还以为澹台姑娘此时应该灰头土脸的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闭门思过呢,没想到竟然还有脸出现,这面皮也是够厚的了!”
嘲讽完芊芊,杨问秋又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眼前的白榕飞,“少庄主,你乃是白谷山庄嫡系传人,此等高贵之身,你可千万不要被她这种劣迹斑斑的人给纠缠上。她蛊惑人心的本事可是一流,先前便与黑魔教的少主不清不楚,如今又缠上了你,此等狐媚手段可非一般寻常女子可比。”
白榕飞见杨问秋对芊芊误会颇深,连忙解释,“杨掌门,芊芊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杨问秋与芊芊之间仇恨极深,白榕飞的话他只当没听见,继续道,“少庄主,你定是被她狐媚手段蛊惑了,你可千万要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