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无目,却能转首而视,这种场面让人毛骨悚然,但霸刀,杀生头陀,白秀雪等人却似早有预料般,神情虽凝重,却不乏冷静与沉着。
宁宁手持染血罗盘,一步上前,双手将罗盘高举,口中长吟:“诸天神魔,九地阴灵,阎罗石卫,荒神退避。”
她口中又吟诵起晦涩古朴,意义不明的音符,伏下身躯,将头深深磕在地上,发出砰砰声响,一步一磕头,似乎是在进行着某种奇特的宗教仪式。
“砰!”
少女宁宁重重磕下最后一个响头,额头已渗出血迹,地面微微一颤,荡起的涟漪朝着四面化开。
宁宁俯首低目,一动不动,而杀生头陀,霸刀,白秀雪,温良玉,独目老人等五人也是身形凝顿,慎重其事的盯着那些石人,浑身气息都已收敛。
过了好半晌,地宫内一片死寂,诸人方才轻舒了一口气,眼中露出轻松之色。
“主上传授的祭祀法,果然大有妙用!”杀生头陀嘶声道。
白秀雪娇颜上掠过崇敬,仰慕之色,轻声道:“这是自然,幸好有着主上所授的祭祀法安抚荒神,否则荒神作祟,咱们别说进入地宫,只怕连逃都难逃。”
独目老人凝视着那一尊尊石人,单眼中不无惊叹:“据说荒神乃是天地之间的异种,属于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灵,非但力大无穷,奔走如电,浑身更是坚逾金铁,非神兵利器无以伤损,而且荒神复原速度极快,纵然受伤,也能迅速回复……。”
“真不知当年的地府组织用了何种手段降服荒神,令其甘愿成为拱卫地宫的石卫。”
独目老人感叹不已。
温良玉淡然道:“昔年地府组织号令乾坤,宰割日月,威势犹在今日天宫之上,若无惊天动地的手段,岂能做到?”
霸刀双目射出湛然神光,扫遍视线所及每一个角落,沉声道:“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事恐生变,咱们还是先入地宫,取得那东西再说。”
石祈清秀小脸上流露出既惊奇又害怕的神色,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秀雪眸子一转,冷冷的盯着石祈,直将后者看得脸色发白时,白秀雪方才冷漠开口:“不要多话,也不准问,你就跟在我身边!”
说着,白秀雪一头莹白长发漫卷,嗖嗖飞出,恍似化作天罗地网,在石祈惊呼声中,将她卷了过来。
天机宫一行六人和石祈快步前行,宁宁高举染血罗盘开道,等到诸人踏进宫殿时,瞧见眼前场景,都是脸色一变。
“不好,这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天机宫六人目光落在宫殿中心,几尊破碎的石人身上,黑血未干,显然在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一瞬间,他们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呼啦!白秀雪浑身透出森森寒意,旋风般扑出,掠至中央神龛边,凝视着神龛上那尊神像的眼睛,整个人呆立不动:“不见了!”
霸刀等人也飞速上前,下一瞬也都像白秀雪般愣住了,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是精彩,那种神态就像是认定的囊中之物被一只莫名其妙出现的手,一把抢走了!
“那只眼睛没有了!”霸刀沉声道。
白秀雪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与杀意,冷漠无比:“我看见了!”
温良玉凝视着神像空洞的眼眶,一瞬不瞬的看了好一会儿,轻语道:“荒神血迹未干,抢在咱们之前,捷足先登的那人离去时间也就是这片刻光景。”
杀生头陀掌中人顶骨数珠嘎吱作响,淡淡道:“那只眼睛是主上飞仙成道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不容有失。”
“他逃不了。”
白秀雪身形闪电般窜出,斩钉截铁般的声音飘动:“不管他是谁,又或是什么势力,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都得死。”
……
“这只眼睛相当有趣,也很危险!”
王动祭起那枚眼球已走出一段不小距离,起初他并没有动用真气,可等到他施展身法飞掠时,顿时察觉到了诡异。
随着他真气运转,气机牵引之下,似乎引动了那枚眼球,倏忽间就有丝丝缕缕极阴冷的气息侵袭入体。
王动也不是没有见过性质偏重阴冷的武功,像什么寒冰真气,腐心掌,归元五灵手乃至于明玉神功,化石神功……可这些武功修成的阴寒真气同眼球中渗透出的阴冷气息一比,突然就显得极为可笑。
眼球中渗出的气息非但阴冷至极,而且充满了侵蚀与破坏力,几乎就在一瞬间走遍王动奇经八脉,摧枯拉朽般将他体内真气击溃,如非王动应变极快,迅速将那股阴冷之气镇压,驱逐,只怕他现在已要尝受真气反噬之苦了。
饶是如此,那枚眼球仍是脱手飞出,‘蓬’的散开一层幽光,悬浮半空,竟然不往下沉坠。
王动毫不理睬体内仍有些微翻腾的气血,目不转睛的盯着悬浮的眼球。
他心中已有了不少猜测。
大唐世界之中,魔门灭情道传人,有着‘天君’之称的席应修炼了一种奇功,名为紫气天罗,当紫气天罗臻至大乘时,其眼眸外围就会产生紫芒异象,能够洞察气机变幻,故而又被称为紫瞳火睛。
沧海中也有着太虚眼和天子望气术。
显然这只眼睛的主人,生前也修炼了某种与眼睛有关的玄功,只是这只眼睛脱离了原主人不知多少年,竟仍然充满神异之能,不得不教人感叹匪夷所思。
“这只眼睛的主人,生前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