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帕芗又在水中浸泡了一段时间,终于,他换着干净的衣服走上了岸,洗过澡后韦帕芗感觉自己活力焕发,他甚至觉得在冲洗掉了那些污垢之后,现在的自己简直是身轻如燕。
希笛可早在之前便上了岸,她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布衣,那原本是韦帕芗的衣服,但由于希笛可没有多余的衣物,所以韦帕芗便送给了她。
她已经升起了火堆,此时正坐在火堆前小声地和乌尔清说着些什么。
“别再骂你的儿子了,今天多亏了这个小家伙,我们可以吃一些新鲜的东西了。”韦帕芗说着,向希笛可摇了摇手里的那条鱼。
希笛可接过了那条鱼,拿起了小刀,熟练地将鳞片剃干净,用木棍将其穿起,放在火上开始烤制。
“韦帕芗,韦帕芗。”乌尔清一边指着那条鱼,一边冲韦帕芗欢快地说道。韦帕芗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这个杂种很喜欢你。”希笛可透过火光看着韦帕芗说道。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韦帕芗摸了摸乌尔清湿漉漉的脑袋,说道。
“他刚才告诉我说,你是他的英雄,你昨天晚上在同那群狼的战斗中表现的十分英勇。”希笛可说道。
韦帕芗干笑了一声。
那条鱼很快便烤好了,虽然分量不多,但对于多日食用干肉的韦帕芗来说却显得十分美味,他没有放任何调料,快速地吃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那个男孩在吃完饭之后便有了睡意,他很快便在希笛可的怀抱中闭上了双眼。
“你对这个孩子太严格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我甚至从没见过你对他笑过。”韦帕芗注视着熟睡中的乌尔清,说道。
“他是个杂种,他的父亲奸淫了我,他是奸淫后的肮脏产物,我对着他永远都笑不出来。”希笛可冷冷地说道。
“乌尔清是无辜的,你不该将对他父亲的仇恨转移到这个孩子的身上。”韦帕芗说道。
“这是我和我儿子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再多言。”韦帕芗的话语让希笛可有些生气了。
“好吧,可敬的母亲,我多管闲事了。”韦帕芗无奈地摆了摆手。
“都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需要早一点就开始赶路。”由于洗了澡,韦帕芗浑身都感到放松,他的眼皮已经变得沉重。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倒头就睡。
“韦帕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当韦帕芗躺在地上的时候,希笛可开口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犹豫。
“问吧。”韦帕芗迷迷糊糊地说道。
“罗娜,她是你的妻子吗?”
韦帕芗猛地坐了起来,严厉地盯着希笛可,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她?”
希笛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昨天夜里你在梦中说了许多次她的名字,所以我才会猜测,她对于你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女人。”
韦帕芗再次躺在了地上,用冷漠的语气说道,“她不是我的妻子。”
“那么,她是你的恋人吗?”希笛可继续问道。
“不是。你可以整晚都这么猜下去,但是我累了,没有力气陪你玩这个游戏了。”韦帕芗闭上了眼睛,他决定不再去搭理这个匈靼女人。
“我明白了。”他听到希笛可说道,“你爱着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是这样的吧?”
“睡觉!”这句话戳到了韦帕芗的痛处,他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希笛可说道。
希笛可终于不再说话了,韦帕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围绕着他的困意已经消失殆尽,他无论怎么翻腾都无法再次入眠。
这一切都怪那个该死的匈靼女人。韦帕芗在心中恶狠狠地想道。
但那个匈靼女人却悄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轻柔的将一只手放在了韦帕芗的胸口,并将头靠在了韦帕芗的肩膀上。
“你……这是干什么?”韦帕芗张开了双眼,希笛可的面孔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四目相对,希笛可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她开口说道,“草原的夜晚有风,很冷,所以我也很冷。”
韦帕芗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希笛可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说道,“小时候当我睡不着的时候,我的父亲会为我唱一首歌,这首歌的歌词我直到现在还记着。”
希笛可说着,平躺了过来,一只手依然挽着韦帕芗的胳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音符从她的口中唱出。
从希笛可发出第一个音节后,韦帕芗便将双眼放在了她的身上。这是如此空灵的声音,在那一刻,韦帕芗觉得,整个世界的声响都在随着希笛可的歌声共鸣着。
韦帕芗发现,匈靼女人的眼睛在星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里面只有干净纯粹的夜色,就像她所唱的这首歌一般,干净而纯粹。
清凉而柔缓的歌声在草原空旷的夜空中响起,伴随着风声,昆虫的鸣叫以及遥远的狼嚎传向了草原的每个角落。韦帕芗无法听懂复杂的匈靼词语,但希笛可委婉而凄凉的语调却深深地感染了他,如果这首歌是在叙说一个故事的话,那么她一定是一个凄婉悲凉的爱情故事。
乌尔清的声音也响起了,他协助着自己的母亲,一起唱着这首草原上的歌谣,如果说希笛可的声音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的话,那乌尔清的声音则是融入河水中的涓涓细流。
很美。
韦帕芗倾听着,跳动的音符缓缓地进入他的耳